“姚贵人似乎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没多久就带着人跑了。”小太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

这就不奇怪了。

秦邀月了然,姚孟皓虽然嚣张,不过也是自小在蜜罐儿里长大的主,哪见过真的血,一时之间被吓跑了也是正常。

不过现在这情况,这下马威到底算下没下成呢?

她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不过看了看身后的戚休,她还是决定先去屋里看看那受了伤的谢景钰。

姚孟皓跑了以后,小太监就赶紧叫来了太医,眼下谢景钰正裹着满头的纱布昏迷在床上。

不过也是正好,秦邀月刚进来没多久,谢景钰就发出一声闷哼,悠悠转醒,倒还省了她一番功夫。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谢景钰在抬眼瞧了她一眼后便开口道:“陛下怎么在这儿?”

秦邀月有些意外:“你认得我?”

她可是记得柳家把人送来了之后,她就直接塞到了盈袖殿,从未露过面。天子尊容可不该是一介平民布衣会知晓的。

听她这么说道,谢景钰面上的表情古怪起来。

怎么回事?他不过就是外出赈灾了数个月,秦邀月就不认得他了?而且为什么他的头这么痛?

他忍不住伸手,却摸见了一头的纱布。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为何受伤了?

谢景钰,不,现在应该说是谢璟了,被这突然的情况弄得茫然极了,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所幸那小太监确实是担得起忠心护主这个评价,虽畏惧秦邀月这有名的暴君,却还是在这个时候扑了上来哀求道:“陛下,谢公子刚受了伤,许是记忆有些混乱,还请您再给他一些时间缓缓!”

“你倒是个胆大的玩意儿。”秦邀月似笑非笑,终于分了点眼神到他身上,“朕一向不喜欢忤逆自己的人,不过朕喜欢忠心护主的狗。”

小太监被她似夸又似骂的话说得一愣,不过很快接道:“陛下若是开心,就先放过谢公子一马吧。”

秦邀月也不是非要折腾一个伤患不成,索性就依着他,不过戚休还在旁边看着,下马威还是要给的。

她看向坐在床上仍在恍惚地谢璟,面上仍是带笑,声音却突然冷了下来,“既然这样,谢公子今日就且休息吧。不过谢公子在宫中行事还是要小心一些呀,毕竟皇宫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你要是再惹到姚贵人,柳家远在宫外,可救不了你。”

“不过,他们恐怕也不会想救你吧?”

谢璟虽仍不适,却还是将她的话一字一句地记下,总算弄清了一些现在的情况。

既然已经威胁过了,秦邀月也就没有久留,带着一行人又如来时一样离开了,丝毫不在乎盈袖殿的其他院里那些人隐隐投来的眼神。

这下屋里就剩了谢璟和小太监两个人。

已经摸出这小太监似乎是来服侍他的人的谢璟这时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一愣,见谢璟有些不耐烦的神色连忙回道:“奴才小平子,谢公子您不记得了吗?我是德公公派给您的贴身太监。”

德公公?谢璟记得这么一号人,是秦邀月登上皇位之后提为了太监总管的家伙。

他当时还问过秦邀月为什么会选中他。

彼时秦邀月正坐在他怀里将朝臣的奏折递给他,哭着闹着要他帮自己批,闻言只漫不经心地笑道:“当然是因为好玩呀。瞧他那一脸凶相,胆子却小的跟个老鼠似的。”

谢璟从回忆中抽身,让小平子将自己入宫之后发生了什么都说出来。

小平子一边忧心自家公子因为刚刚那一撞撞坏了脑子,一边听话地将刚刚发生的事细细道来。

谢璟总算梳理清了现在的情况。

他的这幅身体的原主人叫做谢景钰,是被柳家的人送进宫里的,而他现在整住在盈袖殿里,是专门用来给当今圣上养男宠用的地方。

……男宠?

谢璟懵了,如今是几几年了,怎地前一秒还在同他甜甜蜜蜜的人下一秒就养上了男宠?

他这般想着,下意识问了出来。

小平子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才回道:“陛下如今刚已经登基三年,公子,您连这个也记不清了吗?”

谢璟也知道自己不该问这种问题,只是他现在却不想说什么来打消小平子的疑惑。

毕竟在他的记忆里,秦邀月才刚刚登基不过一年,为什么时间转眼就过去了两年多——

他是死了吗……所以如今才会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复苏?

秦邀月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谢璟闭眼,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个人的甜言蜜语,只是再睁眼时却还在盈袖殿中,这个秦邀月专门划出来给一众男宠居住的地方。

他勉强冷静下来,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当务之急是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