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若邪(1 / 3)

吾与汝说爱莲 连舜 2274 字 11个月前

“娘子,春桃没打听到消息。”

“……总归会找到的,或许,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她现在估计也不想见到我吧,希望是这样,只要能活着,就算恨我也无妨,见月枝往窗外看去。

院里家仆正在挨训。

少女在心里冷哼一声,她算是看透了,他对小女儿的情分有多薄,除了训斥家仆,从未有任何付出,她不信,一个官场老狐狸不会用自己的人脉搜罗消息,这一切都只是他不想,仅此而已。

不过这也倒不失为一件好事,在她心里,他已不再是她的父亲了,而是同那女人为奸的狼狈!

这短短数十日的煎熬,把她的心早已磨得坚硬。

“我要去见母亲。”

“好。”

茹琳园内,柳梦霜僵卧在榻,听到有动静,忙转过身来。

“月枝。”

“阿娘。”她的母亲哪有当年长宁县主的尊贵清高,哪有见府主母的威严震慑,她的唇已然干瘪,两手已是皮包骨头,这才几日啊,成了如此模样。

少女心疼地抱住她,她只是个爱女心切的母亲。

“月枝,月枝。”母亲拢着她的头发。

“阿娘,月枝在。”她察觉有点不对劲,随即抬头看了看母亲的脸。

这才几日,两眼就变得如此灰黄浑浊,泛着血丝,空洞无物。

“夕夕还活着,真的。”少女知道自己做的一切太过鲁莽,是一意孤行,她不敢告诉真相,只能附在母亲耳边如是说道。

“阿娘知道,阿娘知道,夕夕还活着,夕夕还活着……”抚摸少女发丝的手止不住颤抖。

少女顿时感到一种窒息,她挣脱母亲的手。

这时却看到她的嘴动着,却不发出声:

演、戏、便、是。

随即母亲又艰难地扯出一抹微笑,让人安心又让人心疼。

对的,她还是县主,是主母,只要她想,她总会寻得女儿的消息,不是见夕藏得好,而是母亲也已入戏,她的心思不是这小小的宅子能装下的,所有人的心思都能猜得一二,何况她的大女儿。

知女莫如母。

池边那场戏她也是观者。

见月枝绷了好几日,她握住母亲抚摸自己脸的手,感受这淡淡的温暖,嘴唇蠕动,颤抖,最后滴下一滴泪来。

母亲怜爱地用手指抹去女儿脸上的泪,她得强大,不能再忍气吞声,任人宰割了。

“阿娘这几日瘦了。”她知道母亲是在忌惮着自己的吃食,母亲开始咳喘是和那女人聊完不久开始的。

这女人要温水煮青蛙!

“前几日馋嘴,我灶头上做了些千层油酥饼,等会儿去给阿娘带来。”自己对那女人有用,她相信自己的吃食里不会被动手脚。

她的唇被一指点住,母亲示意她不要多说。

莫非,隔墙有耳,这几日家仆的职务被趁机打乱了,眼线被趁机安插也不是不可能。

“苦了我的孩儿。”柳梦霜将见月枝按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哼起儿时亲王妃常唱给她的歌谣。

慢慢地,少女合上了眼。

良久,“芷清,春桃,将娘子抱回蟾桂……”,柳梦霜唤着婢女,可两人都走到跟前了,她又不舍,“我再抱抱她。”

“我的孩儿啊,天真若有邪……”声音柔柔,而分不清是诉说还是清唱。

窗外秋风亦是萧瑟,胡乱地抓摸着地面,把玩着秋日的第一袭枯叶。

……

卯时,小人儿就顶着俩肿眼泡被吵醒了,其他学徒早就洗漱地差不多了,她也只能用水扑了两把脸就出去集合。

此时她正抱着布匹往仓库走,按理说这些应该杂役来做才对,但阁里嫌杂役粗鲁要坏了布匹,只让他们卸货,搬运这活儿往往是学徒来做。

“哎哟,正巧,朝荇来,你的书和药昨个儿忘拿了吧。”在一旁登记的木芳师姐冲她说道。

“好,那我搬完最后一趟就来拿。”怪不得呢,总感觉房间里少了点什么。

下去的时候刚好和灵瑶一趟,她俩松着筋骨闲聊道:

“我跟你讲,昨晚上窗户都红了。”

“扑哧,忘和你说了,那是帘幕。”

“我后来悄咪咪往外一瞧也看出来。”

“这就是为什么红阁叫红阁,整阁漆红还不算完,晚上还会从楼顶四面降下红绸。”

十三楼诶!楼顶降下红布都够呛了,红绸,这家伙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这么想烧!

这边路上:

“啊,”姬少司张了张嘴,尽力克制着咽喉的痒意。

“阁主,怎么了?”驾着马的程门远问道。

“无碍,唔,咳咳咳。”这本来就一个喷嚏的事,为了所谓的优雅非要憋,车一颠簸直接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