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空折枝(2 / 4)

吾与汝说爱莲 连舜 3168 字 11个月前

林了。

“嗬。”连舜被颠得醒透了。

破开视线的光芒让他忽视了身体的异样,完全地清醒过来,“醒了就自己走吧。”熟悉的声音响起。

奇怪的是,除了一霎的惊讶,他没有更多的喜悦,一路上两人拖着战争洗刷过的身体,一路无言。

行军的脚步声依然杂乱,他的心里却有偷闲似的平静,没人来告诉他,这是正常还是不正常,只是由着身体自己反应,毕竟他还是第一次上战场,不过很快就是第二次了:

“第二波就要来了。”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沙畏延举起水囊喝了一口。

见此,拄着木棍的连舜差点棍也不要了伸手就要拦下,“莫喝。”但警告的声音刻意压低。

“莫抢我的。”沙畏延用的还是平常的语气,用手肘挡下他的手。

这哪是要抢你的,谁晓得里头是什么,怪不得总感觉身上少了什么,原来是落到他手上了。

可军中毕竟人多眼杂,他也不好再大动作,只是默默观察着沙畏延,而那个心大的一开始还是把里头的液体当茅台砸吧,后来干脆当二锅头仰着脖子痛饮,连舜单是知道沙畏延是个有资历有本事的,不知道他还是复活甲内穿的。

一直到晚上,沙畏延才若无其事地走到连舜身边,淡淡说道:“我不晓得你小子哪捡到漠北的水囊,现在这东西归我,这几日还会有人盯着你,安安生生熬几日,等战后,就没人晓得你是哪来的了。”拍了拍他的后背,沙畏延又走到黑暗中去。

在昏淡的月光里,连舜看着自己的手,开始回忆,回忆这难得的死里逃生,也开始思考,思考见夕对自己的意义……

所有的答案都淹没在那个月夜里。

“见过殿下。”常欢走进门来,举手投足间彬彬有礼。

看着面前这个相貌平平的青年,李瀚从坐榻上起身,抬手示意他坐下。

“有幸见过你的文章,本次新科状元非你莫属勒罢。”

“常某不才,怎可得此殊荣。”听到这句话常欢的眼光闪了一下,但只是一瞬,又转而微微一笑。

“那审理的官员和殿下提及那文可是赞不绝口。”一旁季述在那附和。

这话说得可有些可笑,常欢的文章可不见得是那批人先一步看到的,主仆二人在这里一唱一和,但凡多个心眼的,也就会像常欢那样笑笑了。

“哈。”李瀚看着常欢,不明情绪地低哈一声,季述已经走出了房把门关上。

“谈及当今圣人,你有何可言?”

果然,常欢听此心里念叨。

这要是放在寻常人身上,在皇子的房里议圣,估计已是吓得大小一起下了,再能耐点,瞅着这半明半暗的环境,也得出身汗。

“渔父。”几乎是没有多想的,常欢说道。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听到这两个字,李瀚不由得心中一惊。

“何出此言。”

“渔者为鱼而渔,渔父为渔不为鱼。”他口中的渔夫是何其的聪明,在他看来,一般的渔夫得利只是生计中的意外之喜,而李圜则是那个将鹬蚌引到一处为了“取乐”的渔父。

“那看着后者如此的,是愚者还是智者。”李瀚这话显然是在问常欢。

“看这一字,是袖手旁观还是静观其变?袖手旁观尚能保身,观变入局未必保得了天下。”常欢并不正面选择是否收下递来的橄榄枝,只是把话题引向另一处。

这番话不像是高高在上指点江山,而是闲步走开,手指更长远处,常欢啊常欢,你还有什么是我所不知道的,李瀚心里感叹道。

他从旁端出一盘棋,可奇怪的是,这里面居然只有白子,三两地各占一方。

在常欢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李瀚拾出一颗黑子,“我常和人下棋,但未尝有人能陪我走完这一局棋。”

迟疑了片刻,常欢两手交叠结果那颗黑子……

“为何不能是黄雀?”季述问道,夜深了,外头乌啼偶尔。

本还闭着眼的李瀚又睁眼看向房顶,“这偌大的皇宫,人也不过是鹬蚌罢了,哪有螳螂的利爪,夏蝉的鸣噪,这常欢所知的,可不能低估了。”

不知何时,季述也进入了梦乡。

其实,这皇宫中,原也是有螳螂,有夏蝉……

先皇也是个沉溺声色的,可这不代表他那些从闺秀里选出来的妃子是草包。

他年轻的时候无所谓那些孩子,老来却在意起太子之位,比起争锋相对,那些妃嫔更懂得将巢下的孩儿藏住,眼见着那些三岁辨字五岁吟诗的皇子不得圣心,那就任由昔日兄弟撕破脸面,自己则隔岸观火,韬光养晦,当然这样不代表就能安生活到长大,排除医疗条件的短板,天灾的难防,表面兄友弟恭后的小心思也能要了人命,把“人生在世,见一面少一面”发挥得淋漓尽致。

本来从几亿之中脱颖而出得以出生已经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