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蓬莱处理好陆无为的后事后，一连几天长乐都需要灵药提着神，往往过得如在梦里，恍恍惚惚，反应过来时已经做了无数个噩梦。

原来神仙会做梦。长乐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被抽出了一部分，游离在世上。

可是杀害陆无为的罪魁祸首并没有找到，师父也没有办法醒来。

“君山，那个小妖说他叫君山，”长乐解释之前的一切给司徒卿听，“……还有，我总觉得那位首领不对劲。”

“你是说草原之主，绿野？”

长乐点点头。可是她知道作为神仙不能轻易插手人间的事，从前叶泛便是如此。

“你说的那个君山，我倒是找到了一点消息。”

那君山本是凡人，却习得妖法，饮妖血，变成了不人不妖的样子。据星君所说，他是孤儿，年幼被父母遗弃，有一个哥哥，叫君棠，可是后来哥哥因为吃不起饭偷东西被人活活打死了。

长乐心中一惊，怎么跟她的经历这么相像？

“或许，我们得去一趟忘川，找到君棠的三生石，了解一下君山堕落成妖的缘故。”长乐开口，难怪当初她感受不到死气，原来君山并非是鬼魂。

“好。”

司徒卿唤来乾坤珠，指引我们去忘川。听闻忘川水喝下便能忘却凡尘一切，重新开始，长乐想到第一次来忘川的时候，没有喝忘川水，却也获得了新生。

师父，要是你在该多好。这些天，她太累了，草原上的事，蓬莱的事，都让她喘不过气来，她从前觉得桃山好小，向往山下的世界，如今心中不免幻想，要是永远跟师父在桃山上就好了，酿酒烹茶，逍遥避世。曾满心欢喜挂上祈愿师父日日好的木牌，如今风雨瓢泼，是否已经不见了呢？

忘川上的孟婆是彼岸花所化，日日重复舀汤的动作。我们在君山的三生石上看到了他哥哥的名字，君棠。

“君……棠……”司徒卿喃喃念着，并不像是个男孩的名字。

“婆婆，如何能知道一个人的前尘往事呢？”长乐小心翼翼地问道。

“往事不可追……”孟婆没有抬头，而是抓过长乐的手腕，似乎是在把脉，忽而猛地抬头盯着面前的女孩看着，“命定之人，你的命在你手中。”

说罢，孟婆忽然化作一阵烟消失不见了。司徒卿解释道，“孟婆这是施了法不愿见我们。”

“这是……？”长乐定睛一看，手里多出一枚透明的小球，发出闪烁的光芒。

司徒卿拾起，不一会儿便知道了大概，“这是君棠的三生石的核心，我们可以进入他的前尘梦里，作为旁观者感受一番。”

而在这个梦里，长乐居然并没有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