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人呈上了姚万舟手中的那一叠厚厚的文书，朕不禁讶异道：“姚大人这是早有准备？”

“敌强我弱，自是要早做准备。”姚万舟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道。

“早到你处处针对秦钰，以探其底细？”朕忽而了然道。

“是。”

em这事儿朕自己好像搞不太定啊，该有求于人的时候脸皮大可以厚一点——“来人呐，去传皇后！”朕淡淡道。

秦钰进殿见到姚万舟的时候明显有点儿疑惑，毕竟若单是因着今日朝上那事儿，朕当不至于这般着急呼他。

待他坐定，朕随手将姚万舟呈上的折子递给他道：“北城一事该提上日程了……”虽然，这对秦钰来说未免有点儿残忍，但迟早都需要面对。

秦钰将手中的折子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一时无话，眉头却不由紧了几分。

朕不忍催促，倒是姚万舟见他始终默不作声，因道：“皇后娘娘——其实臣更愿意尊您一声摄政王，抑或是秦相，毕竟以您的才智埋没于后宫委实可惜……”

“咳……”朕闻言不由心虚，要怪就怪这姚大人净爱当着人面儿说大实话。可纵使这事儿它再不地道，朕也得干——朕绝不能放任这等姿色的美男在朝堂之上当摆设——就算要摆，也合该摆在朕的寝宫里……

女人的胜负欲一起，朕当即拿出朕皇帝的架子来，沉声道：“姚大人慎言！”

姚万舟闻言抬头瞟了一眼朕，习惯性地张口想要同朕理论，但随即便意识到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因转移话题道：“微臣知道，秦大人毕竟是国戚，娘娘下不了这个决心也是人之常情，但微臣更希望娘娘能时刻记得自己身上的担子——咱们可都是忠于大胤、忠于皇家的三朝元老了，皇上尚且年幼，应付不来君臣之间的龃龉权谋，可娘娘当不会忘记先帝临行前的嘱托吧？”

呃……不是，朕今年二十有三了的说，就这还年幼呢，那朕何时能算得上是年纪不小了呢！？凭啥父皇23岁继位便称得上是独当一面，朕努力了半天还落得个“应付不来”，敢情朕早上的表现很差劲吗！？朕望着刚过不惑之年的姚万舟，如是想道。

朕这厢还在心底忿忿不平着，秦钰这厢倒是适时地开了口：“本宫并非不分是非之人，既能当得好那一国之相，便也能做得好这六宫之主；皇上纵然需要弼臣从旁辅助，但也绝不是任人摆布的昏君——姚大人今日的仗义襄助，本宫和皇上自当铭记于心，也请大人放心，本宫定不会辜负您的一片赤胆忠心，更不会坐视贼人窃取大胤江山……”

之后他们说了什么朕已经听不进去了，朕被秦钰那句“不是任人摆布的昏君”怔得久久无法回神——果然，先生虽私底下对朕万分嫌弃，却容不得旁人说朕一句不好，他所有的严厉都是为了让朕戒骄戒躁，早日成长为纵使没有他在身边也能无惧风雨的强者——朕……当没有令他失望吧？

三日后，秦钰决定带着秦家这些年集结势力对抗朝廷的罪证，启程去北城亲自将秦淞押解回京——当然，秦家罪不至灭，此番问责无非就是让他们交一些权出来，从此做个富贵闲人；但对于视权势为立身根本的世家来说，这便是最大的惩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