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殷勤嘱(1 / 3)

安澜一进来,明帝就上前揽住了他,把他拖到榻沿上坐着,瞧他端庄典雅的玉容上有几颗晶莹的汗珠儿,就拉铃铛吩咐新到紫宸殿里来伺候的宫侍给皇后送冰水和冰丝帕来。

那宫侍是个手脚利索的,一会儿的功夫就把两碗冰好的荔枝露呈了上来。安澜先端起一碗冰露递给明帝,待明帝饮了小半碗,方才自己拿起余下的一碗,小小地饮了一口就把碗放到一边的高几上。

明帝见安澜只饮了一口冰露,也没有动冰帕子,就自己拿过帕子来,在安澜倾国倾城的脸颊上细细地擦。

当着宫侍,安澜有些不好意思,却因是在明帝的寝殿,不好赶人走。明帝却也觉得这宫侍碍眼,手一挥,吩咐那宫侍道:“去偏殿药房里取几盒消肿止痛的药膏,送到筠华殿里去。”

“陛下”,安澜待宫侍一离开,就抓住明帝的手腕,轻声问道:“陛下夜里宠幸文卿,白天练了大半天的武,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澜儿果然时刻在意她的健康,明帝很有些感动,手腕一翻,把安澜莹白骨感的右手抓在手心里,又轻轻地举到唇边,吻了一下那白到透明的手背,这才柔声道:“朕感觉还好,澜儿不用太紧张。澜儿来找朕,有什么事吗?”

虽然她生病的那段时间,安澜是常来侍疾的,夜间也基本上都是安澜在照料,但在二十二那日她让安澜回去休息之后,安澜就没有再来过,她正有些担心,她那两日情绪不好,让宫侍们挡了安澜两回,也许安澜以后再也不会到这紫宸殿来了。没想到今个儿就见到安澜主动到她这里来,她心里头真是说不出的欢喜,她的澜儿从来不跟她记仇。

“陛下,臣侍若是问错了,陛下别生臣侍的气好么?”安澜瞧着她的眼睛开口询问,但怕她生气,先恳求她的谅解。

明帝一怔,能让安澜这么说的,会是什么事呢?她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肯定是要问奕辰的事。她微笑着点头,又伸开手掌与他十指相扣,给他信心也给他力量:“澜儿是问朕为何把奕辰留在宫里是么?”

“嗯”,安澜眼睛看向别处,声音轻得如同随时都要飘散的云烟:“陛下是为了贵君么?”

他从昨晚想到今天中午,怎么想都认为明帝不带奕辰,是为了让薛恺悦在留宫守候的这段日子里有女儿陪在身边。他知道他若是个贤惠的皇后,就不应该反对,毕竟奕辰是人家薛恺悦的亲生女儿,别说他要陪天子出巡,便是他也在宫里留守,再度有孕的薛恺悦想要女儿陪伴一两个月聊解寂寞,也是合情合理的事,他没有理由反对,可看到明帝这么为薛恺悦着想,他这心里头就不是个滋味。

女儿本就是人家的,妻主眼看着心里也只有人家了,那他又算什么呢?他知道这样想是在钻牛角尖,除了让明帝为难,让自己痛苦,没有任何的好处,可他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如果不是中午用膳的时候,奕辰瞧出来他的情形不对劲儿,连声询问他出了什么事,他怕是都提不起勇气到这紫宸殿来。

“不是为了悦儿”,明帝回答地坦诚,“虽然辰儿留在宫里之后,悦儿确实会更快乐,但朕决定这么做的时候,不是为了悦儿。”

安澜听了,只觉更加困惑了,他看着明帝的眼睛问道:“不是贵君,那是因为什么呢?总不成陛下真的只是觉得天气热,不想让辰儿旅途奔波吧?”

明帝微笑,睇了一眼高几上的冰露,“宝贝喂朕一口冰水,朕就告诉宝贝。”

安澜有些莫名其妙,拿起明帝方才饮过的碗,递到明帝嘴边。

明帝却不肯饮,只笑盈盈地看他,目光中饱含着期待。

安澜有些羞恼:“陛下,怎得忽然间这么促狭?”

明帝微笑,话说得理不直气也壮,“朕哪里促狭了,朕就是想让澜儿喂朕一口冰水而已。”

安澜瞧着眼前耍赖的人,蹙了蹙雨后春山般的黛色长眉。这样亲密的事,他也就是刚嫁给明帝的时候,两个人曾经做过,如今老妻老夫了,再做这些,好生难为情。

明帝并不催促他,只拿一双妙丽的凤目情意无限地看着他。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安澜就认命地自己饮了一口冰水,把他那花瓣一般清丽娇柔的唇印上明帝热烈明艳的红唇。

毕竟是自幼喜欢到如今已经喜欢了二十几年的人,他根本无法拒绝她。

明帝把美人度来的冰水一滴不剩地卷到自己口中,犹觉不满足,扣住安澜白玉般干净优美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半盏茶之后,安澜衣襟半开,偎在明帝怀里轻轻地喘气,他不无自嘲地想,这会子要是有人进来瞧见他这情形,一定会以为他是个惑主的妖后。

明帝慵懒地坐在楠木宝座上,一手圈住安澜香滑的薄肩,一手把玩着那白得像雪一样的肌肤,把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解释给他听:“姚天历史上,很有几个不能顺利即位的太女。她们大多不是因为不成器,而是长成得过早。老皇筋骨未衰,太女已经德才兼备,一山不容二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