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安可别(2 / 3)

玩了,明帝一边内疚于这两天太过忙碌,没能够照顾到安澜的情绪,一边极为享受安澜对她的依赖。

每回安澜酣畅淋漓地发过火之后,都有这样宛如幼崽一般的状态。

这让她知道她是他最亲的亲人,也是他最爱的爱人。他愿意把所有的烦恼都讲给她听,也真心地依赖她给他解决问题。

明帝抬手缕了缕自家皇后那黑色缎带一般顺滑的长发:“朕明个儿就带澜儿去日月岩,朕也没去过呢,正好跟澜儿一起去。”

安澜满意地“嗯”了一声,继续讲自己的委屈之处:“那个演武的少年,居然做了御前护卫。我一瞧见他,我就紧张,他长得跟年轻时的清泉好像,一看就是月儿你喜欢的类型。”

他今个儿一出门就看到了那劲装的少年,当时就心生不快,才刚开口赶人,那男将吴欢就言道徐尚书说这少年是当地人,让少年跟着皇后出行好更好地保护皇后。他听得是徐淳的安排,心下十分郁闷,今个儿回来本想找徐淳,让她将少年调个职位,哪知徐淳陪着关鸣鸾出去了,他没能找到人。

明帝的手穿过泼墨般的长发,抚上那肌理细腻的后颈,语气坚决地表态:“宝贝放心吧,那孩子便是长得像泉儿,朕也不会动心的。朕已经有泉儿了,又比那孩子大了十几岁,朕怎么会喜欢他呢他这护卫多半也是临时的,你要是不想看到他,朕天亮了就给楚卿说,让她给这孩子安排给文职。”

大了十几岁也不见得就一定不会喜欢那少年,但明帝既然明确跟他讲她不会动心的,他就愿意相信她。他自幼喜欢她,又嫁给了她十几年,内心深处是愿意无条件地相信她的,哪怕她身边早就不止他一个。只是他心中的委屈远不止这些,他一边由着明帝像安抚小动物一般在他的后颈上来回地摩挲,一边把下巴放在明帝的肩膀上,委屈巴巴地开口,“除了这些,还有呢。”

明帝听了就笑着亲了亲人的黑发,她就知道惹安澜郁闷的事肯定不止一件两件,当下很有耐心地问道:“还有什么?宝贝你只管说,朕听着呢。”

安澜在她怀里调整了个姿势,让自己趴得更舒服一些,这才气愤愤地向她诉说他今日在玉筝楼所遇到的糟心事:“今个儿宴席上的那些个正夫大概是看臣侍身边没带怡卿他们,一个两个话说得口无遮拦。说什么做正夫的给妻主寻觅美人是应该的。正夫也不用担心美人会妨碍自己,不过是个玩的,跟扇子荷包猫儿狗儿是一样的。妻主腻了就换一批,这个不会伺候就换另一个。也不用给他们入族谱,更不用让他们生女育儿,避子药一服什么后患都不会有。”

明帝听到这里,已经有了薄怒。她原本就极为疼惜男儿,这几年江澄又一直跟她讲凰朝男儿的不易与可敬,她也亲眼见到薛恺悦、董云飞、赵玉泽、林从、高敬、韩凝、楚遥、吴欢、苏泓这一批优秀男儿是怎样舍生忘死地为凰朝冲锋陷阵拓土开疆的,她心里对男儿的态度比之前更加端正了许多,这才有了力排众议推江澄做左相、修改新户婚法颁行天下、允许后宫男儿出宫经商巡视地方等一系列有利于男儿的做法,而今这东境归附了半年,这些官家夫郎们的想法和观念仍与以前一样,着实让人气愤。她沉声问道:“他们东境的正夫都是这么给人做正夫的?”

“可不吗?”安澜气呼呼地接话,他在这样的时刻从来都不避讳明帝,今个儿更是被那些正夫给震撼到了,此刻有什么说什么:“据他几个说东边都是这样的,他们还说他们每个人都给他们的妻主搜罗了二十来个小郎了,说东境的正夫都以给妻主物色到最漂亮的小郎为荣耀,当然过后要能把小郎给遣出去,若是遣不出去砸在手里,那就不是荣耀,是窝囊了。”

二十来个?明帝愤然地想道,她母皇的后宫就算是比较多的,也不过十几个,而且她母皇再怎么薄情,也不曾把人宠过了再丢掉。姚天习俗极重男儿贞洁,那些被遣出去的小郎日后过得如何,基本可以想见了。这样的地方看来得整肃一下了。

她正这么想着,便听安澜更加气愤地跟她讲:“他们劝我把澄之、清泉这几个年纪大的给赶出宫去,说是年纪大了就该自觉自愿地给新人腾地方,赖在宫里不走是浪费天家口粮。他们说小恺生了女儿后,我就该把他处死,说什么留女去父自古皆然,没人敢说个不字,说我不这么做将来必定会后悔。他们还说像小玉、小从这样又漂亮又有家世的,就不该让他们生女儿,生了女儿控制不住,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他们说他们要是我,就趁三公主、四公主羽翼未丰,把小玉和小从处置了。”

明帝只觉快要被气炸了,咬着后槽牙道:“朕还没干涉他们,他们居然敢管朕的家事了!朕说什么也得想个法子教育他们一顿!”

安澜皱着眉道:“可是怎么教育他们呢?他们替妻主寻觅侍夫小郎,这并不犯男诫,反而是不妒忌能容人的男子美德,他们把人遣出去,也是各自找了理由的,咱们总不能不准女子休夫吧?说他们安排的那些个男儿,大多都没给人家名分,咱们总不能不准他们遣发做仆役的小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