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有旁观者(1 / 3)

碧宇殿中薛恺悦看着坐在椅子上安静喝茶的江澄,心中寻思,江澄忙得很,没什么事是绝不会到他殿里坐着喝茶闲聊天的,再说,他殿里的茶虽是内侍省送来的上等四时春,却不是什么特别的稀罕物,江澄如今身为左相,这些口腹之物是绝不会缺的。这么想着,他便开口询问道:“澄之有话但讲无妨,你我自家兄弟,用不着这么客气。”

江澄听了,果然放下了茶杯,笑着道:“贵君还是那般爽直,我来是想问贵君一声,中秋那日宁家二正君到贵君殿里来,他是怎么过来的?”

薛恺悦不大明白:“他走过来的吧,他虽然有了年纪,可是宫里一般是不让乘轿子的吧?”

江澄听了,笑容就更加亲切,“我是说,是贵君出门的时候正巧遇到了他,把他喊到这里来的,还是他自己过来拜见贵君的?”

这个问题非常简单,薛恺悦有些莫名其妙:“他自己过来的,我那日一直在殿里坐着,没有出门。”

江澄听了,脸上的笑容就收了起来,眉头也微微皱了一下,薛恺悦一下子就意识到这里面有问题,而且可能干系很大,他连忙回忆了一下那日宁二贵君的话,恍惚间记起宁二正君说带路的小哥临时有事,赶紧补充道:“那天给宁二正君带路的人临时有事,他就自己摸到我这里来了,他当时还以为这是你殿里,直问景卿去哪了。”

江澄霍地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多谢贵君告知,这领路的人也太偷懒了,我回去就好好查问,看是谁这么惫懒。”

薛恺悦脑海中蓦地浮现出兆儿这个名字来,径直言道:“既是你的客人,领路的自然是你殿里的人,我估计你也不用问别人,多半是那个兆儿。”

“兆儿?”薛恺悦看江澄一脸不知此人是谁的模样,索性点得更透一些:“这个兆儿很沉不住气,这回即便不是他,你训他几句也省得他将来惹是非。”

江澄听了,脸上便露出了了然的神色:“贵君这么说,必是有缘故的,我记下了。茶喝完了,我就不多扰贵君了。”

“等一下。”薛恺悦连忙喊住了人。江澄刚刚站起来,闻言便不再迈步,只问他:“贵君有什么吩咐?”

薛恺悦有些无奈,他有什么吩咐?他不过是想知道江澄为什么忽然问这个,江澄问到了想要问的,可他对江澄为何问这个还一无所知呢,当下直来直去地道:“中秋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澄之怎得忽然跑来问这个?”

江澄微微一笑,重新坐在了椅子上:“贵君果然是蒙哄不得,不过我说了,贵君你可别着急,你若着急倒不如不知道的好,毕竟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呢。”

“这么说果然是有事,你说,我不着急就是了。”

江澄向前探了探头,压低了声音道:“前两天谏议院有人给陛下上折子,我今个儿才得到消息。”

江澄才说到这里,院门外便响起了一串清脆中透着娇憨的声音:“恺哥,澄澄在你这吗?”

敏君?薛恺悦立刻高声回答道:“在的,你过来吧。”

他最后一个字还没落地,赵玉泽已然闪了进来,进得殿门先向他抱拳施礼:“恺哥好,今个儿身子爽利吧?”

薛恺悦一边止住赵玉泽的行礼,一边喊皎儿进来沏茶,一边打量赵玉泽,见敏君穿一身杏白色的粗绸衣裳,头上也只戴了个极平常的金丝发冠,便猜他是去瓜园了,当下笑着问候:“今个儿回来这么早啊?”

赵玉泽不待茶水端上来,便向着他言道:“恺哥,我今个儿见了个世面。”

江澄在旁边笑着插话:“能让玉玉说是世面的,那必然是件有趣的事,快讲讲。”

“哎”,赵玉泽还没开口,先打量了下四周,起身把殿门关上了,薛恺悦忍不住笑道:“我刚喊皎儿沏茶,你把门关上他可怎么进来?”

赵玉泽把手一摆:“茶有什么要紧,回头再喝,我先说事。我今个儿本是往瓜园去的,走到宜阳坊附近,天色还早,我想着有阵子没去镖局看望那帮弟兄们了,我就拐到镖局里了,结果镖局里只剩几个看家的。”

薛恺悦对镖局的人手是极熟悉的,当下立刻追问道:“他们都去哪了?出去玩了?”

赵玉泽一摇头,绘声绘色地道:“跟人打架去了,恺哥你绝对想不到他们是去跟谁打架?”

“谁啊?”这么没头没尾的事,自然是想不到的,薛恺悦倒也不恼,很配合地轻声询问。

“楚大小姐。”赵玉泽说到这里,脸上的兴奋就转成了气愤:“那留守的两个弟兄跟我说,今个儿一早安清去尚然兮的医馆里瞧病,那楚宙不知道怎么听到了消息,赶过去闹事,体仁堂的小子来请镖局的兄弟们,和欢跟周璞两个就带人去了。我等了一会儿,没见他们回来。”

薛恺悦理了一下没能理顺这其中的脉络,只好问道:“安二公子生病了看大夫,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这楚大小姐跑过去闹什么呀?尚公子医术那么高明,不可能开错方子呀。”

江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