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农奴把歌唱(七)(1 / 3)

捡到一个美强惨 菩七 1850 字 10个月前

公良伒绕过屏风,手持一个白玉小瓶,倒出一粒褐色药丸:“吃了这个,或可以缓解一二。”

干净白皙的掌心递到扶牙嘴边,她迅速张口咬住,血水和着药丸一同滚进喉咙,她毫无察觉般,不知道停下,就像一头发狠的小兽,竭尽全力地撕扯,泪水砸进褥子里,留下一堆密密层层的圆形水印。

从她下口,到将他的手掌咬得鲜血淋漓,或许是早有所料,或许是早已麻木,他没有挣扎反抗,表情始终平静淡然。

她发泄完,松开他的手,清明的思绪逐渐回归。

公良伒取出一张素色手绢,慢条斯理地擦去手上残存的血渍。

“还记得你之前说过的话吗?”她开口,声线前所未有的沉稳。

“当然。”公良伒动作稍停,瞳色不断加深。

“我要成为这乱世之中为数不多,能掌握自己生死的人。”她翻身而起,瞳孔深处燃有两簇熊熊火焰。

他微怔,清甜的笑容从腐地里探出枝条,少顷长成参天大树:“好。”

……

碧波亭下,两人对立而坐,中置一棋盘,局势剑拔弩张时,宋彧桢甩开折扇:“我听说了昨日之事,你也太冒险了些,若只是为试探她,而害你丢了命,那我的罪过岂不是大了?我哪些叔伯怕是会生剥了我,和你一起下地狱。”

说罢,他探探公良伒的脸色,又落下一枚黑子:“你是因何笃定,她一定会去的?”

公良伒坦然摆首:“人心瞬息之间可生万变,我无法笃定。”

“那你还?”宋彧桢脱口而出,两指并拢正要叱他,思绪忽然纷飞翻转,陆续返回原地,他垂眸看向棋盘上大势已去的黑子,自嘲一笑:“原来,你早就什么都算好了。”

“你早该预料到的。”公良伒撤下一枚白子,为黑子留出一条生路。

“是啊,我早该预料到的。”他嘴角的自嘲加深,他早就知道装疯卖傻没有用,哪些被他刻意忽略的、不愿提及的,早晚有一天会被蛮横地翻出来,狰狞地摆在眼前。

“但若是可以,我宁愿糊涂一生。”他站起来,一掌拍散棋盘。

他拂袖而去,于石阶处停下,抬手接住亭檐滑落的雨滴:“犹记我二人初见那日,也是下着这样的小雨。”

他眼中眷念犹如泉口的水注,从最底处缓慢而稳定地冒出来,然后被不知名的赶路人一脚踩去,清水变浑水:“但我宁肯从未遇见过你。”

他冒雨出去,身影消失在廊角。

公良伒转过眸光,眼底无波也无澜,手指按住掌心的伤口,在上反复碾压与撕扯,血水和着雨声一起,滴落在地面。

芃羽持伞而来,在廊角施施然一行礼,后侧开身子,让出后面的扶牙。

他垂下手,无力地扯了扯嘴角。

扶牙垂眸,看向地上的一大滩血水,宋彧桢从这里离开,径直去了沂水小院,不顾芃羽的阻拦,闯进扶牙的屋子,他先跟扶牙道歉,说自己不该戏耍她,又跟扶牙阐述事实,从一开始得知公良伒要前往樾山行事,他便心生此计,料想公良伒不会答应,并未告知他。

为确保他的安全,他派出两队人马,一队负责暗中保护,一队负责传递信号,岂料公良伒提前预知,瞒着他将两队人马都撤了,孤身一人前去涉险。

扶牙此去,虽带的是空白信,但她一站在哪里,公良伒便知时机已到。

可若是扶牙没去,后果将无法设想。

宋彧桢虽没有明说后果是什么,但从他懊恼悲痛的神情来看,此事颇为严重。

经过一天的调整,扶牙的心态转良,在有限的生命里,她有太多想做的事,不是不在意被戏耍,而是无暇顾及,若可以,谁会不愿意受到尊重呢?

芃羽打伞将扶牙送进碧波亭,即刻转身离去,扶牙静立一会儿,在他对面坐下,两人一时相顾无言。

“雨停了。”扶牙望向天边,见乌云散开,天势见朗,喉珠滚动,轻声说道。

公良伒没回头,他看着扶牙的眼睛、鼻沿、唇珠、脸颊,若他的视线是一根画笔,他大概会清楚地知道那根线条代表的是开心,那根线条代表的是不甘。

“谢谢。”扶牙转过视线,诚恳地开口,为这男权社会下难得的半缕真心。

“不必谢,我为的从来不是你。”公良伒眸色一动,烟尘覆盖而来。

“而是你自己。”扶牙微微一笑,替他说出下半句。

她正了正身躯,掷地有声:“为自己,有何不可?”

“无论在何种境地下,人都该先为自己,尤其身处乱世,人人自危,自顾不暇,己为他人,何人为己?”

“听起来,你不信人心。”他低头,将散落的棋子捡回棋奁。

“但你似乎有所不同。”扶牙两手相交,下巴置于其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起初她就在想,什么样的人会不计代价地要求另一个人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