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书(1 / 2)

跑?

往哪跑?

唐松吟双眸微愣,焦急的左顾右盼间,便见前头突然出现一队士兵,他们个个凶神恶煞,刀剑还在滴血,唐松吟哆哆嗦嗦的咽着口水,转身就跑。

然而还没跑几步,正面便又跑来若干士兵,这队士兵和后面追着她的士兵一打照面,声音激愤有力,

“这就是治病的郎中,抓住她!”

唐松吟脚步一抖,紧贴着侧边的墙不动了,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成了夹缝中的鱼,只能小声装乖,

“各位大哥,你们是不是认错了,我不是郎中啊!”

面前已形成一堵人墙,唐松吟瑟瑟缩缩的抠着墙壁,听到为首之人万般无情的声音,

“若不是郎中,那就是患疫病之人了……”

他话未完就有士兵抽出佩剑,剑声擦过剑鞘,发出一阵清脆声。

“国公有令,患病之人,格杀勿论。”

唐松吟一愣,面上憋的通红,她双手围在胸前,急忙道,

“别啊别啊,我就是郎中,刚刚只是和各位大哥开个玩笑!”

笑话,她小女子能屈能伸!

她话音刚落,就有士兵将剑架在她脖子上,催促着唐松吟,

“快走,磨磨唧唧的不要命了?”

唐松吟乖乖听话,“走走走,马上走。”

-

这些人仍将她关进了她之前住的屋子。

木门被关的结实,唐松吟脱了鞋,轻手轻脚的靠近门边,借着她戳的纸洞朝外看,

不算来回巡逻的那队士兵,光是长期守着这院子的,就不下五人。

想从正门逃跑是不可能了。

她来回踱步于屋内,心里止不住疑惑。

这离三十日之约明明还尚存几日,为何这荣国公言而无信,今日便派了人前来?

她又担心起手无缚鸡之力的那百十个病患来。

唐松吟无力的坐在地上,微仰头间,看见了位于高处的窗户。

这窗户和平常屋子里的甚是不同,十分高不说,那口子还万分小,就像是厨房里的烟囱。

她眉间微喜,腾的一下从地上蹦起来。

果然,这气运来了挡都挡不住,她之前从未在意过此等窗户,如今倒成了她的救命之物!

唐松吟嘴角微扬,两个小梨涡愈发深,她将榻上的锦被拆了,将被套挂于身上,又花了许久小心翼翼的将凳子和桌子往床上搬。

陇西沿海,常发洪水,为了让财产少受侵害,所以无论是床榻还是桌椅,都会做的比平常的高些。

唐松吟轻手轻脚的上了桌子,又秉着呼吸踩上摇摇欲坠的凳子,她伸手,手心刚好能碰上窗户的窗沿。

手上一用力,唐松吟便踩上了那道不算宽的窗沿。

远方的自由好像在朝她招手,唐松吟嘿嘿笑,转头朝门边看了眼。

门外鸦雀无声,那些士兵定万分认真的守着她。

但是不好意思啦,她要先走了!

唐松吟小心翼翼将窗户打开,迎面吹来一阵尘气,她被呛到,闷咳了几声。

好不容易缓过来后,她急忙将被套一端绑在了窗户上,又将另一端绑在自己腰上。

说实话,她是有些慌的。

且不说这窗户够不够牢靠能不能承受住她,就算是她成功逃脱了,这陇西里里外外都是荣国公的兵马,她除非长了翅膀,否则估计很难飞出去。

但是转念一想留在这的后果……

唐松吟眼神忽的变得坚定,她低声给自己打了气,探出头望了望外面的世界。

然后好巧不巧的在不远处看到了火光。

唐松吟凝眸看去,就见那举着火把的十几个人,整齐划一的看着她的方向,她微微向边上挪了挪,那些人的视线也朝边上晃了晃。

唐松吟:“……”

下一秒,那些人忽然拿着火把指她,唐松吟脚下一颤,一个没稳住,就直勾勾的摔了下去。

不过好在有被套的拉扯,她并没有摔在地上,只是……

唐松吟艰难转头,看到身下的一大片地方,想着自己直起身子解开被套双脚落地的可能性。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在空中努力挣扎许久的唐松吟,还没等解开被套,就见头顶的窗户颤动了会,紧接着一股脑的掉了下来。

屁股和地面亲密接触时,唐松吟感觉自己尾椎骨都要断了,她双眸无意识的蓄了泪水,委屈巴巴爬起来时,木门“嘭”一下被踹开,

“你他娘的居然敢跑?”

-

夜色漫漫。

唐松吟趴在桌上,委屈至极的揉着自己的尾椎骨。

方才的逃跑计划并未造成什么实质影响,除了……庭院那又增加了一倍的士兵守着她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