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修』(1 / 2)

堂吉诃德的主力贵精不贵多,据点里还有许多空房间,你领着特拉法尔加走到与柯拉松的住所截然相反的走廊尽头。

推开房门,一股潮气裹着灰尘扑面而来,你闪身躲开,转手把特拉法尔加推进去,屋里随即响起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任务完成了,你打算离开。

“喂,等等!”

特拉法尔加一边咳嗽一边追出门外。

你回过头,特拉法尔加走近你又不敢真的接近你,勉强平复呼吸之后他犹豫片刻,扭扭捏捏、细如蚊吟地说了一声:“谢谢。”

就算仇视整个世界,他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但他不知道你的心中没有善,你不会被打动。

你看着他,心想柯拉松还是太天真了,战场上到处都是“意外”,就算你不亲自动手,也有很多办法能让一个十岁的孩子合乎情理地死去。

但只是稍加想象,柯拉松那难过的面容就再次回到你的脑海里。

特拉法尔加被你看得毛骨悚然,向你道谢已经用掉他全部的勇气和决心,他不等你有更多反应就跑进房间里。

房门咔哒上锁,你回过神。

眼前空无一物,只余斜角的阳光照进窗户,在地板上映出窗棱。

你眨了眨眼,转身往回走。

走廊另一头,Baby5拎着水桶、扛着拖把,快乐地走向这里,巴法罗照常与她在一起,正在舔着一根有三个球的冰淇淋。

这种加量豪华版冰淇淋售价至少五百贝利,断不是巴法罗舍得掏出口袋的价钱。

你想起来特拉法尔加最初也只想要五百贝利,他的罪行终究没有透出半点风声,可见就连巴法罗都知道做人要言而有信。

巴法罗一抬头就看见你盯着他的冰淇淋若有所思,警惕地用手护住,考虑到你们的武力差异还是不够放心,三两口塞进嘴里,愤恨地咽下去。

奇怪的危机感令人费解。

楼下大厅里短暂的兄弟谈话在此时结束,「圆」无法反映更多细节,你只“看”到柯拉松起身离开大厅,而留在他身上的「气」即将溃散。

你走到巴法罗面前,让他替你跑一趟厨房。

巴法罗哼哼地说道:“你怎么不自己去?”

“你买冰淇淋的钱是我给特拉法尔加的,还需要我说得更明白吗?”

巴法罗做贼心虚,一想到被少主知道他为了区区一根冰淇淋就能隐瞒刺杀干部这种大罪的后果,顿时冷汗直流,转身飞奔而出。

告别留在原地一脸茫然的Baby5,你走下楼。

海贼们还在港口忙碌,这层楼四下无人,你径直跑回自己的房间,关门上锁,从衣柜里抓出一个背包,而后翻窗而出,顺着外墙爬到医务室。

堂吉诃德没有专职医生,下级海贼自有镇上的医院接待,由能力者构成主体的上层精锐则少有受伤的时候,最多只是些能够自行处理或置之不理的轻伤,在Baby5也适应战场厮杀之后,这间医务室逐渐变得形同虚设。

你找出处理外伤用的器具和创伤药,塞进背包,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你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你又背着这些东西爬向柯拉松的房间。

柯拉松已经回房,正在脱衣服,刚刚解开衬衫,就被窗外传来的敲击声吓了一跳。

转头见你蹲在他的窗台上,他露出做梦一样的表情。

笑意无端涌上心头,你再次曲起手指敲了敲玻璃,有些温柔,有些戏谑,犹如三俗作品里幽会情人的戏码,只差一朵红玫瑰和一支小夜曲。

这间房朝向很好,采光充足又能远眺大海,换言之也就是身在港口的人随时都能看见你。

柯拉松咬牙切齿地冲到窗边打开窗户,你一跃而入,第一次看清他的住处。

简陋,乏味,除了最基础的生活所需外一无所有,仿佛只是一个过客,时刻准备离开。

你在房中唯一一张木桌上放下背包,旁边原有两卷绷带,柯拉松很少受伤,这可能是他仅有的医疗用品。

看清你从背包里拿出来的东西之后,柯拉松就像破掉的皮球一样再也生不起气来,他抬手抓乱满头卷发,和他本人一样柔软而富有光泽,努力撑出一脸凶神恶煞。

‘太乱来了,这样很危险的知道吗?’

“被捅了一刀还不想去医院的家伙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你用酒精给工具和双手都消过毒,转向柯拉松,扬起严肃的脸孔,言简意赅地吐出一个字——

“脱。”

柯拉松的脸色一时间精彩纷呈。

最终,柯拉松还是妥协了,背对着你席地而坐,脱下衬衫。

累累伤痕随即出现在你眼前,比胸腹部位血迹斑斑的创口更加刺眼,大部分年代久远,已经长出皮肉,只剩斑驳痕迹记忆一段惨烈的过去。

这不是一个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