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上浇油(2 / 3)

黑白棋子,如急雨般落入幽湖,墨杉棺浮出水面飘到司吏阎王面前,棺盖缓缓打开了一条缝。她没有犹豫,提起衣角踏入棺材,在窄窄棺身中躺下。

墨杉棺随着黑湖暗流急速前进的时候,曲敬谣产生了一个疑问。

这么窄这么黑的棺材,她一个人躺在其中都感觉低矮逼仄得有些喘不上气,林藏樾是怎么和寒昭烬一起挤了一路?

曲敬谣在黑暗中挑起眉,联想到这两人从问冥阁回来后,虽然遭遇诸多事端但仍掩不住一副做贼心虚又甜天蜜地的模样,心中暗暗猜到了许多事。

聪慧温柔的司吏阎王大人私心以为,以后若是有一日鬼帝孟婆大婚,芈徽子得作为功臣坐主桌。

墨杉棺剧烈颠簸起来,毫无章法打转起伏。曲敬谣被晃得晕头转向后,听到棺身出水的声响,而墨杉棺似乎撞上了湖岸,再无法动弹。

她忙一掌推开棺盖,眼前已是青黑夜穹,问冥阁像是刚经过一场地震,木塔周围震起的无数鬼火正在心有余悸地落回树丛间。而问冥幽湖孤岛之上除了玄塔与鬼火外,空无一人。

这不对。

曲敬谣跃出棺木,绕着问冥阁跑了半周,大声喊道:“司野!”

“小野!”

除了渐渐平息的湖间骇浪外,无人回应。

问冥阁此等六界最玄之地,一切皆无万无一失之说,司野的神息很微弱,想到棋魂先前说过的话,就算是司吏阎王也忍不住心中焦急起来。

曲敬谣把林藏樾与芈徽子对她说过的话仔细回想了一遍,十指瞬间甩出无数根莹白琵琶弦,银瀑般扎入问冥幽湖中。她竭力稳住心绪,将神力灌入琴弦,闭上眼在无边无际的湖中寻找起来。

问冥幽湖里仿佛刚刚经过一场激战,到处散落着司命神息。湖底还有一座与问冥阁一模一样的影塔,影塔之前——

曲敬谣皱起柳叶秀眉,玉指猛地收紧。

琵琶琴弦紧裹住的司命阎王与已经失了意识的司野,将两人一并拉出湖面。

司命阎王的白发在渐渐变回乌色,小脸上的皱纹也慢慢消失,魂力在几日内抽出又归位,让她此刻虚弱至极,以至于连自行出湖的气力都一时无法恢复。

而浑身湿透的司野阎王唇色清白,狭长的眼睛紧闭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没了生息。

“芈大人!小野!”曲敬谣快步跑上前,不由分说将神力功德注入两人额间。

芈徽子看起来气急,睁着只剩眼白的双眸用苍老嗓音道:“有人在墨杉棺困住水祟后来抢,破开了我封住墨杉棺灵识的神决。墨杉发现自己为本王所控脱离问冥,与问冥阁提前发难了。”

曲敬谣惊得说不出话。

“好在那人的神力不至打开墨杉棺。司野阎王传念后,你与孟婆又及时赶到将水祟收伏,将墨杉棺送回。”芈徽子慢慢恢复了稚童模样,手指覆上司野阎王额间,用残余的力气缓缓渡着司命神力,“多亏司野与问冥阁神息有几分相通,竭尽神力才能助我封住问冥阁。换个人来,本王现在已然魂断在问冥黑水湖中了。”

“芈大人可有事?”曲敬谣问道。

“我无妨,归魂本就是最弱之时。”芈徽子对有人破去她的神决恼怒至极,她银牙咬碎,懊恼道,“若是让我抓到了破开本王神决的人,定要把他挫魂扬灰。”

曲敬谣扶起司野阎王,感到他的神力耗损大半,只能一边将神力注入他神脉内,一边心急唤道:“司野?司野大人?”

“这孩子不知为何功德极深,所以性命无碍。不过恐怕要昏睡上许久,有良医相治才能快快复原。好听在林姑姑提起过,白泽圣神尚留在地府中,或可请圣神相助。”芈徽子靠在湖畔巨石上,“问冥阁侧不宜久留,我带你们出去。”

孟婆庄门窗大敞,烛火燃到将近子时。寒昭烬已经按时被白泽圣神拎回太阴殿,阿弥从奈何桥头出来便去描骨坊帮柳掌柜料理过两日发新话本的诸多事宜,漓九放心不下,与林藏樾一同在孟婆庄中等候。

曲敬谣与司野还没有回来。

林藏樾心绪不宁,坐立难安,在孟婆庄中来回踱步。

漓九盯着封印水祟的琉璃瓶,试图宽慰林藏樾:“姑姑,曲大人、芈大人和司野大人是我见过除你和鬼帝陛下外,地府里神力最强的三位冥神,他们联手定会平安无虞。”

林藏樾坐回桌前,攥紧拳头懊恼不已:“我好后悔,问冥阁那般凶险,我竟然放心让小野独自帮芈大人守塔。”

漓九认真道:“司野大人差点就当上司命阎王,若他不能守住问冥,地府中再无第二人有这样的本事。”

林藏樾眉头紧缩,看向门外,焦躁不已:“可是他们还没回来。”

“也许是因为旁的事耽搁了。”漓九握住林藏樾用力到指节发白的手指,试图让林藏樾放过快被自己掐出血的掌心,“我知道姑姑不愿有人再因你冒险,可阿弥与蓝掌柜遇袭之事皆在意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