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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堂沿用了古希腊式建筑风格的十字形圣坛,除了用于祭祀的主台由于场地限制略小之外,其余陈设都是按照等比例仿制。

四周的窗户均用了五彩玻璃,遮挡了大部分光线,这就使得屋内极其暗淡,必须使用大量烛火才能看清室内的布置。圣坛上烛火尤其明亮,随着大门的开启,所有白色蜡烛的火焰同时朝一侧倾斜,指向了正前方一座近五米高的雅典娜大理石雕像。

雕像下方有个摆放银烛台的长条桌,桌面铺着织金帐幔以及一条紫红色的天鹅绒绶带。桌上照例放了长矛、盾牌,还有一些其余的大小银器。当然,这些都属酒店特供,据说是为了供奉女战神雅典娜,平常游客想要进来参观是需要另外够买门票的。

圣坛前安置了十多排长条座椅。

此时,座位上已经坐满了人,众人安静就座,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就像是在等待教堂即将举行的神圣的祷告一样。

这种庄严肃穆的气氛令季晨感到惊讶,不仅如此,在座的大部分嘉宾季晨从来没有见过,难道他们都是季卓远请来宾客?

季晨越发惊疑不定,看了半天也只认识坐在第一排主宾席上的刘丰年一家,至于那些坐在暗影深处的影子,除了具有人形轮廓外竟然全都毫无生气。

一股强烈的不安席卷而来,季晨催促达达尽快苏醒,可尝试了几次依旧没有动静,看来药效还没过去。

无奈之下,她也只好跟着季卓远继续朝圣坛走去。

周帆捧着花束,远远看着步入礼堂的季卓远和季晨。

他立在那里,僵硬地等待着,那样子与其说是在等待他的新娘,倒更像是等待一场审判。

只是这样的等待不但耗费心神,还十分消耗体力,没过一会儿,周帆便感觉自己饿得两眼发昏,险些栽下台去。

周帆连忙作了几个深呼吸,竭力控制好身体。

忽然,他看见礼堂穹顶上那块窗户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黑色,就像被人涂了一层黑色油漆,当他想要仔细看时,发现那团黑色竟然像墨汁一样流动!

那些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周帆满眼困惑,他看到了被烛光映在墙壁上的影子,那漆黑的影子像竹节编织的笼子,每一面足有八条,像一只捕兽的笼子罩在礼堂之上!

管风琴忽然拔高了音量,吓得周帆一个哆嗦,仿佛被雷公的火雷击中,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关键时刻,季卓远恰好将新娘的手递到了他手心里。

那只手软软糯糯,光滑细腻,一条手臂骨肉匀停,泛着白皙的光泽,叫人移不开眼睛。

周帆紧紧握住那只手,在那一刻,他感觉自己攥住了救命的稻草,他心头涌上阵阵热流,像冬天里的温泉灌溉了心田,他鼻尖一酸,只道:“季晨,我们这次就真的结婚吧!”

季晨见他嘴唇动了一下,却没听清他说什么,他的声音像一缕烟,缥缈无依。

“你说什么?”

这时,管风琴又开始呜咽起来,牧师开始念才唱一段祝词。

周帆额头上却是浸出了层层汗水,竟然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等到牧师念唱完毕,司仪将手中话筒垂了下来,电波受到干扰,音响立即发出一阵电流杂响动,聒噪得令人头痛欲裂。

司仪吓得面色惨白,好不容易关掉话筒,而另一边,管风琴奏响庄严而神圣的乐曲,但金属管里却被像什么东西堵住了,空空发出一段鬼哭狼嚎般的嘶鸣。

第一排的小威廉吓得捂住耳朵,从凳子上梭了下去,像鸵鸟一样钻进座位底下。

刘丰年将翘着的二郎腿放了下来,瞪眼瞧着那破了声的管风琴,而坐在他身边的倪潇潇却早已不见人影。季晨看向父亲,接着又放眼望去,只见坐在椅子上那些黑影竟全都岿然不动,犹如放在棋盘上的棋子。

一种极其古怪的气氛正在这间礼堂里肆意蔓延。

管风琴的呼啸声穿透整个礼堂,将黑影一个个吹到,那些黑影像是被推倒的积木,落在地上立即变做拳头大小的赤背蜘蛛,朝圣坛的方向排山倒海而来。

是暴食者!

刚才仅对付三只暴食者就已经如此艰难,又如何对付得了这么密集的暴食群!

季晨握紧手中的锥子,那原本是她为周帆准备的,现在却成了她唯一的武器。

暴食者如海啸般扑向圣坛,千钧一发之时,圣坛后方突然传来“铮”得一声山崩地裂的巨响,那架足有三层楼高的管风琴由内而外破裂开来,如同被人开膛破肚一般,内部的金属零件洒了一地,数百根铜管同时倾泻在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崩鸣。

众人抱头逃窜,躲避着从天而降的金属零件,然而这时一根布满吸盘的触手从管风琴里冲了出来,扑向圣坛中央的那座雅典娜大理石雕像!

女神的雕像被拦腰截断,摇摇欲坠,众人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雕像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