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山红/(2 / 2)

鬼胎案有牵连,也没有伤害岁萦。

“我也早看出来了好不好。”岁萦嘟囔,“我还看出她是假怀孕。”

假怀孕?江逢昼错愕。

女孩悄悄抬起眼觑他,顿时神气几分,“你不知道吧,喂,江大人,你身边没有女子有孕过吗?”

他答不知道。

诚然,江逢昼哪晓得几个月的肚子该是多大,他又没有过孩子。

“那郎君想要么,孩子?”岁萦枕在他肩,歪眼瞧他,“要不要我们怀一个?妾身告诉你五个月的肚子该是多大。”她去勾他的手,欲带着探向小腹,被他低声斥止。

“别再胡闹。”明明是斥她,耳根却是红的烫的。

岁萦心满意足地歪头,悠闲地晃腿,“哼,胆小鬼。”

眼看客栈近了,女孩想起什么,拍他的肩膀,“郎君,你去寻寻城里种映山红的地方,看附近有无住宅。”

“为何?”

“秋暄旖迷晕我前,我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她凝眉,搂住男人的颈,不经意的撩,“是映山红的香气。”

而喻州种植映山红的农户不多,江逢昼命人排查几家,果真有所收获。

进去时,屋里只有秋暄旖和一个男人,如岁萦所说,她根本没有怀孕,肚子已经扁了下去。

“官老爷,官夫人!”秋暄旖倒是痛快的跪地,“民女有罪,但民女实在万不得已啊。”

与此同时,屋里的另一名男子也随之跪地,他皮肤黝黑,双手粗糙,应是常下地干活的苦主,“官老爷,草民是暄旖的哥哥,我们委实是走投无路了。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我们兄妹倒无所谓,糙点饿点忍忍就过去了,但我娘子她快生产了,咱们连个稳婆都请不起,她身子骨不好,家里的钱我都拿去给她看病了,就盼着母子平安。”

“嫂子人善,怀这胎也不容易,我哥说越是这种时候女人越不能吃苦。”秋暄旖哭道,“我哥心疼嫂子,嫂子也爱重我哥,求你们,千万别告诉嫂子,我跟你们去官府。”

“胡说什么,药是我下的,东西是我搬的,要去官府也是我去。”

见他兄妹二人为此争论,岁萦扫视这个并不宽敞的草屋,“那你口中的嫂子呢?”

秋暄旖她哥答得快,“在王婆家安胎,过几日便临盆了。”

“您的东西都在这里,我们就当了面镜子,换点稳婆钱。”秋暄旖从柴火堆里扒拉出个箱子,那枚玉镯子也在,“官老爷,怎么罚都听您的。”

“算了。”岁萦说,“小东西而已,既都要回来便不追究了。”

江逢昼看她一眼,表示我听她的。

“多谢夫人!”秋暄旖连连磕头,喜极而泣。

不过临走前,江逢昼看似无意地多问一句,“近日鬼胎案闹得人心惶惶,你的夫人将要临盆,保险起见,需要本官派人接她回去贴身看护么?”

“不劳官老爷不劳官老爷,太麻烦你们了。”她哥哥哈腰。

回去的路上,男人久久不语。

还是岁萦冷不丁问他,婴灵那晚你去哪儿了。

“鬼市。”他答,遂皱眉,“走前我跟你讲过,你一句没听?”

岁萦心说没睡醒呢,表情却装得委屈:“妾身忘了......”

“那你,”她斟酌着用词,“没事吧。”

江逢昼说没事,至于迷药,他完全不知情,应该也没吃到。

车轮滚滚,男人指尖叩击着桌面,沉吟:“岁萦,秋家兄妹有点不对劲。”

“抛开别的不谈,秋暄旖口中的嫂子是否确有其人亦暂且未知,权当她有,权当一切都如她所说,家里贫苦,她哥哥深爱妻子,不惜铤而走险盗窃官家财物。”

“既然这么爱她,这么重视未出生的孩子,为何方才我提出保护他的妻子,他要拒绝?其他时期也就罢了,偏偏鬼胎案未破,喻州城孕妇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死的是自己,天上掉馅饼的机会,他却丝毫没有被打动。”

真真假假,愈发迷茫。

江逢昼道:“那夜我去鬼市探听蛇缠藤买主,老板只记得上月有三人来买过,两男一女,男的皆作了伪装,模样不得而知,仅有女买主,老板说认得。”

岁萦忙问是谁。

“难道是秋暄旖?”

“不是。”他摇头,“老板记得样貌,那女子体态丰腴,狐狸眼点绛唇,我已吩咐人画像,重点在青楼之处搜寻。”

“符合的有,因前年无故滑胎再不能生育,身患花柳病而落牌的名妓,听人说她遭此变故,变得举止疯癫。”

无故滑胎?花柳病?

岁萦灵光一闪:“会不会是她?因为滑胎永远不能生育,从而嫉恨、妒忌有孕女子,意欲杀之而后快,再取出婴孩。”

“因为失去,所以要全部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