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县令(1 / 3)

僻静的街道深处,两边围墙上不断传来商贩叫卖的声音。日光透过墙头的树影撒下来,落在地上散落成点点光斑。

威严肃穆的衙门口,站着腰佩大刀,神情严肃的衙役。谁能想到,就在几息之前,他们还在旁边的树下吆喝着赌钱。也不知这些人是怎么听音的,明明一个比一个吆喝得更大声,偏偏在那衙役进去通秉后,一息之间整理收拾好,站到门口一秒变脸。

瞬间这本来嘈杂不堪的衙门口在几人眼前变成了威严肃穆的官衙。要不是刚刚亲眼所见,怕是不敢置信。

不多时,中门大开。一个中年文士打扮,留着山羊胡的男人迎出门来。旁边落后两步还跟着个师爷打扮的精瘦男子。见着几人——准确的说是见着季时,赶忙拱手。“哎呀,不知是丞相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老夫这厢有礼了。”

季时上前回礼,两人互通名姓。原来这就是陵州府县令,他自称姓梅。于是季时口称梅大人,一一为其引见其他人,又说明来意。

“不急不急。几位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不如随我一同进去喝杯茶,歇息歇息。”梅大人抚着胡须,微微一笑。

几人连忙推辞,但架不住旁边的师爷盛请,季时也在一边帮腔,只好答应。

入得门来,先是宽敞明亮的天井。经过天井,却并不往前,而是穿过左手边小拱门,进入一条花木扶疏的小道。

又往前十来步,眼前豁然出现一座精致的廊亭。其上帷幔层叠,被微风吹拂的在半空中飘荡,像是旋转着的美女的裙摆。长亭两边种着一列柳树,细软的柳枝随风摇摆,十分婀娜多姿。

穿过廊亭,是一条半臂宽的小溪。一座雕工精致的小拱桥坐落其上。

这些景物无不精致,个个都不像是该在府衙出现的,说是哪个大户人家的造景也不为过。看来这梅县令没少在府衙摆设上花心思。就是不知这些精致的造景到底出自哪个钱袋。

几人通过拱桥,迎面是个四方的堂屋,上面挂着二堂。看来这里应该就是梅大人平时休息的地方了。

来到门前,梅县令引着季时四人进门。后面跟着的三人正要进去,旁边那师爷打扮的男子伸出手拦住,“几位!几位稍后。辛苦几位在此等候片刻。我家大人和季公子一见如故,此时正要好好叙叙话呢。”

许艺和瘦子兄弟对视一眼,什么也没说,退到一边。

约莫过了两盏茶功夫,梅县令笑呵呵的和季时并肩出来,后边跟着穆夫人,穆韶和阿大走在最后。但观他们神情,倒不像是相谈甚欢的样子。许艺心中疑惑,但此时人多口杂,不便多问,只好先按下。

“季公子大才!老夫与你一见如故。望季公子在府上小住几日,我也好略尽地主之谊!”那边梅县令笑得脸上褶子都抻开了,乐呵呵吩咐师爷带他们去客苑。

许艺跟在人群后边,走远了回头一看,还见他站在堂屋门前望着他们。那神情,不知为何让她有种被毒蛇盯住的恐怖感。

回头见前面那师爷在和季时介绍这园中景色,其他人也没注意后边。许艺赶紧快走几步,拉了穆韶落后几步,悄悄咬耳朵。

“那个梅县令都和你舅舅说什么了?两个人聊得这么开心。”

“没聊什么啊。就说起京里的趣事。说是三王前几日狩猎,打了只吊睛老虎。京里议论纷纷,都说三王英勇,不然这老虎明知风声这么紧,就不该出来。不然也不会被抓。”

许艺越听越不对劲。作为21世纪的冲浪选手,‘风紧扯呼’这个词她可是刷到过无数遍。此时放在这里怎么看怎么有种微妙的殊途同归之感。

“你舅舅平时和三王走的近吗?”她侧头看着身边的穆韶。

“三皇叔?还好吧。以前我小时候三皇叔还带我骑过大马。父王出事的时候,他还替我们求过情。舅舅和他走进些也无可厚非。”穆韶仔细思索片刻,转头看向她,“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许艺望他一眼,心中叹口气,嘴上却扯起一丝笑容,“没事,或许是我想多了。”但愿她的担心是杞人忧天吧。

师爷引着他们七拐八绕来到客房。一路上花朵鲜妍,草木青翠,景致漂亮的两个眼睛轮着看都看不过来。也不知这些造景花费几何。

安排的客房也风景盎然。前院摆设着应季的荷花缸,后窗伸出一枝翠绿的玉兰枝条。上面白色的花朵个个如碗口大小,洁白芬芳。

当然这些许艺他们是享受不到的,客房只安排了季时和穆夫人母子。他们四人则被小吏领着去下人房。离客房倒不远,只隔着一个院子。

这是大通铺,上面的褥子潮湿结块,像是好久没换洗了。屋子里昏暗无光,散发着一股久不见天日的霉味。

“小哥,我们这还有女娃,这么安排在一起不好吧?”瘦矮个一见这屋子和床,扯出个笑上前和那领路的小吏搭话。

“这是上方吩咐,我也无法。”抛下这句话,那小吏转身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