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岛(1 / 3)

海风呼啸,卷起高高的海浪,带着雪白的浪花,一下又一下的拍打在礁石和沙滩上。难得的好天气,天空碧蓝如洗,和深蓝的海洋之间划出了一条明显的分界线,有几只雪白的海鸥在碧蓝和深蓝的画面上飞舞点缀,时而飞高,时而飞低,让那遥不可及的海天分界线,在恍惚之中似是又变得,触手可及。

“阿白,今天天气真好啊。”

洛与真抱着一只雪白的幼犬,坐在荒芜的石山上,神情淡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阿白,你还好吧?”

她轻声说着,抚摸着小白狗的脑袋。小白狗似是听懂了,蹭了蹭洛与真的掌心,呜咽了一声。

洛与真突然就笑了,揉了揉小白狗,说道:“阿白,不是说你啊,阿白。”

阿白,白起云,两年未见,你还好吗?

不知为何,今天又想起了你,应该是始终忘不了,离开那天,你那委屈得跟孩子一般的表情吧。

但是,既然缘分已尽,那么,此生便这样了,便永远都不会,再相见了。

洛与真长长地舒了口气,抱着阿白站了起来。她目视着前方,漆黑的长发被海风吹散,四处飘扬,清爽素净的脸上,那深潭一般明净的眼眸微微弯起,脸上的笑容由浅逐渐变深,逐渐变成了畅快的笑意。

这种笑意,是她两年前无论如何都得不到的轻松和自在。是她陷在泥潭里时,挣扎在绝望和痛苦中时,渴求的自由和救赎。

并没有什么凄惨的过往,两年前的洛与真是一名普通人,是沪城的一名普通的研究所职员。

只是,繁重的科研任务让她感觉到巨大的压力,枯燥的工作环境让她无从排解。同事的内卷,领导的PUA成了压在她身上的巨石,让她喘不过气来。日复一日的加班,永远都干不完的工作拖垮了她的身体,也拖垮了她的精神。

而她,无人倾诉。已经结婚的她,却无处也无人倾诉!因为她的丈夫,是一名演员,是一个明星。而她自己,是必须被隐藏的,素人妻子。

白起云,影视界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完美的外表,精湛的演技让他脱颖而出,仅凭一个配角便爆红网络。高冷禁欲系学霸是他的人设,这样的人设,不允许他存在女友,更不允许他存在妻子!

于是,每当洛与真被重重压力折磨得精疲力竭,拖着疲惫的身体和几乎崩塌的内心回到家里时,等待她的,只有一片漆黑。

起先,她还会强忍着内心的崩溃给白起云打电话。白起云会接,几乎每次都会接,但几乎每次,都会在经纪人或助理的催促下,匆忙地挂掉了电话。

慢慢地,洛与真不打了。慢慢地,她强迫自己,要学会独自扛起一切的压力。

她变得不爱说话,变得喜欢一遍又一遍地批评自己的软弱无能,一遍又一遍地强迫自己矫正自己的错误,变得越来越内耗。

直至彻底崩溃。

崩溃的那天,她砸坏了家里一切能砸的东西,撕碎了曾经视若珍宝的与白起云的合照,然后蹲在地上抱头痛哭。一直哭到深夜,哭到天明,哭得声音嘶哑,然后拖着疲惫的身子,顶着鬼一样的苍白的脸色,带着再也笑不出来的僵硬面容,去了研究所,办理了离职。

走出那个囚笼,站在人来人往的马路边上,她拨通了白起云的电话。

白起云正在拍戏,电话在经纪人手中被挂掉了一遍又一遍。

洛与真不停地打,如同机器人一般,带着平静淡漠的神情,不停地拨打着那个刻印在脑子里的电话号码。

电话终于接通了,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真真,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阿七说你打了三十多通电话了!”

洛与真平静如水,没有悲伤,没有哀痛,声音嘶哑地说道:“白起云,回来,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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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与真抱着阿白走在没有开垦过的山路上,直至路途平坦,才把阿白放下来。

阿白跟撒了欢儿似的向前跑去,跑向这千岩岛上唯一的建筑:千岩海洋环境监测站。它汪汪汪地叫个不停,然后扑向了站门口,一个笑得非常慈爱的中年妇女怀里。

洛与真这才腾出手来,扎起了散乱的长发,整理好遮阳帽,然后快步走向了监测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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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理好离婚手续之后,洛与真不理会白起云的百般挽留,回家简单收拾了行礼,便离开了沪城。她不知道该去向何方,便随意定了机票,随意飘荡。直到某一次在机场候机时,随意翻到了手边的报纸,看到了刊登在报纸上的黄海千岩岛海洋环境监测站的招聘启事。

那是一个远离海岸线的孤岛,几乎与世隔绝。岛上只有一个监测站,两位守岛人:站长张永超和他的妻子李春花。

别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洛与真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欣喜,她立刻站了起来,拨通了那位老站长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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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