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2 / 3)

破阵子 关山月明GuanShan 1964 字 10个月前

在这时,长安城也传来消息,禁军哗变,慕容谨反了。

逐渐亮起的灯光照亮了那浸染鲜血的金玉铠甲,闻姑射半眯着眼睛,问:“百姓现在何处?”

“能撤的都撤走了,撤不走的……”

哈斯乌娜欲言又止,闻姑射伸手蹭掉脸上的血,平静地接上了后半句话:“都在潼关被杀了。他下了屠城令,便连条狗也不会留的。上山有猛虎,下山有豺狼,如今,算是真正的虎狼环伺了。”

“他的儿子在长安死了,现在人皇杀谁都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哈斯乌娜沉声说道,“虎毒尚不食子,他倒狠心。”

闻姑射始终盯着那张被绷在架子上的舆图,讽道:“孤家寡人,的确像个皇帝。”

哈斯乌娜闻言,当即拔高了声音:“荒谬!昨日杀儿女,今日杀姐妹,明日便要杀他的百姓!腾里不会让这样的人做人皇,他会害死所有人!”

“你说我杀得了他吗?”闻姑射打断她,问,“用他教我的兵法,和计谋。”

“不能让你涉险。”哈斯乌娜说,她的右手已战至脱力,此刻正微微颤抖着,“我率军出城拖住他,你带狼卫北上,从豳州走,回盛乐。”

“你这是去送死。”闻姑射提醒道。

哈斯乌娜却说:“我是你的武萨满,为你而死就是我的宿命。”

闻姑射:“找不到我,他不会与你缠斗,人太少了,你拖不住他。”

哈斯乌娜:“那要我如何?看着你死?!”

闻姑射突然问:“我一定会死吗?”

答案显而易见,哈斯乌娜以沉默回应她。

“那好。”闻姑射笑起来,额角的伤口再次渗出血,将她的眉毛染红,“若我死了,你便去告诉拓跋嵘,投降、献城、将皇位让出来,腾里已替他做了决定。”

“拓跋嬛!”哈斯乌娜异常愤怒,大声叫出了她的名字。

闻姑射对哈斯乌娜愤怒下的出言不逊毫不在意,而是问道:“余下百姓都撤走了罢?那些……好不容易活下来的。”

“长安进不去,只能往频阳走,数十万百姓,如今只剩……现下城中只有我们了。”

“你跟我走。”闻姑射说,“再点几个狼卫去接应拓跋嵘,阎凤林也该带着他逃出来了。”

哈斯乌娜的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神色,她不相信地看着闻姑射,问:“他会来?不是让他去云中吗?”

闻姑射没有回答她,而是问:“你知道六国还没有统一的时候,这里叫什么名字吗?”

哈斯乌娜显然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问出这样的问题,却还是摇头:“不知道。叫甚?”

“蕞城。五国攻秦的时候,联军打到这里,再往前走几十里就是咸阳,一旦战败,便是倾覆之祸。我可以死,不能败。”

说完,她随手抹去流到眉毛上的血,在脏污的战裙上擦了擦,动身往外走,用冷厉的声音说:“传我的令,火油备好,整军开门,背水一战的时候到了。”

另一边,拓跋劼亦坐于舆图前,手中捏着一柄切羊肉的小刀,来回把玩。

不多时,郁久闾英掀开王帐,道:“斥候来报,城门开了。”

在手中打转的小刀猛地一停,拓跋劼将目光从舆图上移开,看了他一眼,问:“她是要开战,还是想逃跑?”

郁久闾英短暂地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开战。”

说完,主帐中陷入沉默,郁久闾英站在原地,等待他的命令,拓跋劼却说:“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吗?”

此话一出,郁久闾英明显地愣了一下,之后才道:“鸿门。”

“更早呢?在秦始皇尚未统一天下的时候。”

“不知。”郁久闾英说道。

“蕞城。”拓跋劼说,“五国最后一次合纵攻秦,就打到这里,也只打到这里。”

郁久闾英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试探着问:“王的意思是……?”

拓跋劼起身出账,郁久闾英忙快步跟上,听见他在前面说:“你说得也对,鸿门。我最讨厌鸿门宴的故事了,项羽一时心慈手软,放走了刘邦,活该落得个英雄末路、自刎乌江的下场。斩草要除根,否则春风一来,便又是一片生生不息了。”

这一次郁久闾英听懂了。

“拓跋嬛是秘密前来的,除了我们,无人知晓狼主已离开长安,这是绝佳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

郁久闾英抱拳一礼,准备退下:“我明白了,这便传令去。”

“当心点。”临走前,郁久闾英又听拓跋劼说道,他回过身,看见拓跋劼微微仰起头,看向层云流动的头顶,“月在翼轸,要起风了。”

郁久闾英的铠甲声远去,拓跋劼望着头顶朦胧的月亮,突然想起小时候,半大的拓跋嬛趴在他背上,指着他手中的书卷问:“‘发火有时,起火有日。时者,天之燥也;日者,月在箕、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