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从口出(1 / 3)

此时外头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漂浮的云遮住了圆月,只隐隐约约透下来几缕月光,屋檐上挂着的灯笼随着风微微吹动,投照在灰墙上的光影摇曳,空中稀稀疏疏地飘着小雪,使得院内才清扫干净的石板路上又略微覆了层薄雪。朝彧站在树下,在月光和烛火都照不见的地方,看不清他的神情,凑近了才能看见他的发梢衣襟上都沾染了些许雪花。

“主人。”江潮关上门,快步走上前,在他身后站定。

“你且去盛州走一趟,探查清楚程复还有顾敬言的情况,顺路再去京都一次,敲打敲打他们,做好分内的事情,不得多生事端。”

“是。”江潮低声应是,“此去盛州,需要属下传信告与程复吗?”

朝彧张开手接了片雪花握在掌心,又松开来,翻过手心任凭那片雪花飘落下去,轻轻拂去肩头的薄雪,恰好风起吹散了遮挡月亮的云层,月色轻柔,自叶间倾泻而下,落在他身上,衬得他多了几分温柔。

“你只需去打探事情,剩下的我自有决断。”

再说顾莺莺,一顿饺子加肉吃得她油光满面,瘫在软榻上摸着微微鼓起来的肚子直打嗝,一动也不想动。

“男的女的?”

“吃的。”

“嘿嘿。”

顾莺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摸肚子,一边自己掐着嗓子演个段子,还逗得自己傻乐。

没有娱乐的日子简直难熬。

“姑娘,热水烧好了,是现在洗漱吗?”馄饨在外头问道。

“啊……你打盆热水我随便擦擦算了,横竖今天也没做什么。”顾莺莺头痛地很,本来北方就冷,更何况这地方还在山上,一到夜里就冻得慌,哪怕屋子里的炭火整日整日地都不断,每次脱衣服对她而言都是一种煎熬。

“好。”

那小丫头手脚麻利的很,前脚刚说完,后脚就端着盆热气腾腾的水进来了。

馄饨把水搁在一旁,半跪在软榻前伸手把帕子打湿了轻轻搓洗几下,再拿起来拧干,伸手想帮顾莺莺擦洗身子。

这给她吓得一个激灵爬起来,赶忙自己接过温热的帕子擦了把脸,又把馄饨给打发出去,这才松了口气。

“我怕是这辈子都没有享受别人伺候的福气了。”顾莺莺随手把帕子丢在水盆里,不情不愿地一层一层扒开裹得严严实实的自己。

随手胡乱地擦了两下又裹紧了仅剩的一件单衣,三下两下地蹦上床把自己塞进厚厚的被子里,缓了缓神才高声唤人进来收拾水盆。

顾莺莺闭上眼,还打了个哆嗦,总觉得被子里凉嗖嗖的,仔细想想才发现云吞她们还没来得及把汤婆子塞进来暖被窝。

难怪了。

她刚想叫人,就发现眼前突然暗了下来,半眯着眼抬头一看,惊得她战术后仰,眼都瞪大了好几圈。

“你怎么在这?!”

来人正是朝彧,他坐在床边,身上还披着那件精致的白狐裘,领口处一圈白毛领微微挡住了他的脸庞。

“怎么?准你大半夜跑到我那,不准我来?”朝彧掀开被顾莺莺压在身下的被子,把手伸了进去,惊得顾莺莺再次往后一窜。

“好兄弟有话好商量,不要动手动脚。”

“满脑子装的都是什么?”朝彧收回手,在顾莺莺额头上敲了敲。

“是智慧。”

顾莺莺蹬了蹬腿,才发觉被子里多了个暖乎乎的东西,伸手一摸,是一个汤婆子,想来应该是朝彧刚刚塞进来的。

“嘿嘿,好兄弟。”顾莺莺抱着汤婆子往前挪了挪,冲面前人嘿嘿一笑。

朝彧没搭理她,而是站起身来,就当顾莺莺以为他要走了的时候,他反倒脱下了自己披着的狐裘搭在一边。

顾莺莺眼睛发亮,这件狐裘她已经馋了很久了。

好兄弟,来就来还送什么东西。

不过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她自己给噎了回去,因为朝彧此时已经解开了自己的外衣。

莺莺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往里去。”

朝彧拍了拍裹成粽子的顾莺莺,抬手摘下了束发的玉冠搁在一边。

“不会是我想的那种吧。”顾莺莺死死地扒在原地不挪窝,“大哥我觉得不行。”

可惜。

朝彧直接伸手把她一搂一抱,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躺在了最内侧。

“……”

而那人也十分自然的掀开被子躺在了顾莺莺身边。

“大哥,这不妥。”顾莺莺紧张地一边往内侧蹭,一边暗戳戳伸手把被子裹严实了两圈。

“嗯?怎么不妥?”朝彧手一抬一摆,桌上搁着的烛火随之熄灭,屋内瞬间暗了下来,突如其来的黑暗让顾莺莺有些不适应,干瞪着眼缓了好一会才借着窗外的光朦朦胧胧看清了。

睡在外侧的朝彧此时已经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