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道:“你又如何知道她看不上你?”

苏展道:“秀眉自认才学过人,她曾放言,此生只嫁状元郎。我倒是想,但这状元实在难考,想想也罢。”

杨青道:“那是许久以前的事了,而今她年岁已长,怕是正愁嫁呢!”

苏展道:“即便是愁嫁,也怕是看不上我们这般白丁,话说徽平兄,你不是曾中过状元吗?你夫人也去世了那么久,何不试试去提亲?”

杨青道:“大丈夫志在四方,徽平不为儿女情长!”

苏展道:“可惜了这么好一姑娘,若是我能中状元,我定然把她娶回家去!”众人又嘲笑一番,饮了一下午的酒,才醉醺醺的撤去。

杨青的确没有续弦的想法,这位叫做秀眉的女子,却勾起的他的好奇心。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位女子,才能做出如此好的诗句来。于是他四下打听,结果却吓了她一跳,原来这秀眉,正是父亲老友黄稔家的小女儿黄萍。杨青只知黄萍曾爱慕自己,不曾想这么多年还未嫁出去,莫非是遇到了什么问题?杨青决定抽空拜访黄稔家,顺便打探一下什么情况。

杨青来到黄稔家后,果然见黄萍依旧在府中。遂宁虽不及京城繁华,但黄府比那京城宅院还是要大了不少。但府中陈设与京城府邸差别不大,相比之下,甚至更加精致。黄萍不知杨青来访,正在府中浇花,杨青被人领着进门,首先便看到了正在摆弄花草的黄萍,但黄萍没有留意到来人正是杨青。当杨青缓缓路过前廊时,只见一女子,身穿暗黄窄袖仄纹裙,头上梳一相知发,发上带一棕丝网发箍,脸上略施粉黛,正好侧脸对着杨青,手执一半葫芦瓢,正从桶中打水交在花圃里,时不时拿着香帕擦拭额上汗水,甚是迷人!

不一会儿,下人便领着杨青来到了前厅,黄稔闻言,也很快便出来迎接。黄稔没有料到是杨青来访,突见来人是杨青,也当即愣了一下,随后说到:“贤侄不在京城,为何今日跑来遂宁?”

杨青道:“回禀世伯,徽平已辞官回家,现在只一心做学问。”

黄稔对于杨青辞官早有耳闻,只是不解为何杨青会选择辞官归隐,若继续留在翰林院,前途不可限量。于是问到:“为何辞官?翰林院可是历代状元历练的地方,若是假以时日,你必定有不朽前途啊!”

杨青道:“而今官场昏暗,皇帝整日不问政事,这官不做也罢。”

黄稔道:“为君者,当以社稷为重,而今正德皇帝的确昏聩,但也不至于暴戾无道,倘若有贤臣辅佐,倒也不是无药可救。”

杨青道:“朝中大都结党营私,哪还有什么贤臣?”

黄稔道:“你父亲杨仲舒便是一位贤臣!”

杨青无语,不知该如何回答黄稔的问题。黄稔见状,又继续问到:“不知世侄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杨青道:“不为何事,只听闻伯父归老在家,许久不曾相见,特替父亲前来看望。”

黄稔道:“感谢仲舒贤弟,而今老朽已年逾古稀,活不得几年了,只盼接下来的日子能颐养天年。”

杨青道:“世伯不必忧心,世伯一生忠君爱国,定然能长命百岁。”

黄稔道:“长年征战沙场,我倒不惧生死,只是小女灵盺成了我的一块心病。”

杨青故作不知问到:“令嫒何故令你如此愁闷?”

黄稔道:“小女今年已二十岁,还不曾寻到一户好的人家呢?”黄稔倒不反对黄萍嫁给杨青,只是不知杨青是否会嫌弃,而今已经二十岁的黄萍。

杨青道:“令嫒才学无双,能娶她是天大的福分,怎么会嫁不出去呢?”

黄稔笑而不语,他大致知道了杨青的想法。

黄萍听说府中来了客人,起初并未在意。直到管家说到,来人正是前翰林院修撰杨青,黄萍此刻才欣喜若狂,偷偷来到前厅观望。只见杨青正与父亲交谈,不便打扰,于是夺过丫鬟端的茶水,转身进得前厅去。黄稔见来人正是自己的女儿,不免暗暗发笑:“这丫头不是说要做尼姑吗?怎么这会儿见到杨青过来,又如此这般?”黄稔也不言语,杨青此刻也认出黄萍来,黄萍也不时用目光偷瞄杨青,一时间四目相对,好不尴尬。黄稔见状,转头对杨青说到:“这是小女灵盺,自小宠溺惯了,就爱胡闹,世侄可别见怪。”

杨青道:“自上次见过令嫒,还是十年以前,想不到如今竟出落得亭亭玉立,相比西子昭君也还不逊色哩。”黄萍见杨青如此夸自己,也是喜不自胜,忙跑到黄稔身后,羞红了脸,垂下头去,两手不自觉的拉着衣角。

黄稔见状,只是哈哈大笑。杨青又向黄萍讨了她的诗集,当即读了起来。直到近傍晚,杨青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黄府。回到新都后,杨青满脑子想的都是黄萍,那日黄萍的表现,明显是对他有意的,不禁想到:“只听闻这丫头曾爱慕于我,这丫头莫非为了我而不肯嫁人?”想到这,黄稔也不由得一阵心疼起来,若说从前看不上黄萍,一是因为文蔓的缘故,二是黄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