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尘道：“七岁之前，我也是做过弓箭射过鸟的人。不过七岁入道之后，能用飞剑，为什么要用弓呢。”

“那这么说来……”

“我的确不怎么会射箭。”

“……都说你陈尘万法皆通。”

“世间万般道法，也没有一门是用弓箭的啊卫小姐。”

卫蘅心中大呼“所托非人”，却也已经于事无补了。

“好，那之后的三场比试，就以贯穿、四方、连珠为射法，用三局两胜。”

王保保这个见证人当得是兴致勃勃，见这两人各自取了一张弓、一壶箭，便立刻开始宣布道：“第一场，贯穿比试。取重靶两面来！”

贯穿比试，顾名思义，就是看谁的箭没入重靶更深。这两人都是修士，稍稍运用真元之力，别说是弓，便是硬驽也拉得断。此时两人用的都是军中制式的三石弓，弓弩的力度一致，这就全得看各自对箭矢的准头和入射角的把握了。

“每人三矢，结果以没入靶面最深的一箭为准。请！”

随着王保保一声令下，只听得“嗡”地一声，李定方那靶面上便已多了一枝箭，可背后的箭壶中却分明少了三枝箭。

王保保既是修士中的奇才，又是弓马娴熟的蒙古英豪，别人瞧不出李定方的射法，他却是了如指掌。

“李兄好箭术。”王保保一边拍手一边笑道：“你这三箭连珠，箭头抵着箭尾，连环相撞之下，难怪能让这首箭隔着七十步没至尾羽。”

点评完了李定方，王保保便将目光投向了陈尘，可一瞧他持弓的生涩架势，王保保便一度蹙起眉头，发出了和卫蘅一样的疑问：这万法皆通居然不会射箭？

陈尘还真没骗人，他就是不会。只瞧得他将箭搭在弓上，右手的拇指、食指、中指切了半天，到底还是没闹明白到底用哪两只手指更顺畅。

调整了好一会儿，陈尘似乎找着了点感觉，像模像样地瞄了半天，“噔”一声便将箭矢射了出去。

王保保见这箭矢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便“噗”地一声，插在了靶场地面的黄土之上。

卫蘅直接用手捂住了眼，王保保也尴尬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连傅清乾都惊讶地想道：原来我这小师叔也不是万法皆通啊。

李定方则是轻蔑一笑，嘲弄道：“陈兄，你若是真不会射箭，不如认输了事。”

可陈尘却不为所动，回道：“我已经有十多年没摸过弓了，有些东西记不大清，再射几箭就好了。”

李定方“哼”了一声，道：“弓术一道虽然不如修行那么难，却也不是射上一两箭就能学得会的。”

“是吗？我觉得还是挺简单的啊。”

陈尘这边说着话，手上的第二箭顺势便出。这回一箭过去，正中靶心。只可惜这箭尾羽高高翘起，显然是入射角控制得不大好，和李定方那直来直去的水准，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好在这一箭能正中靶心，王保保见了，不住点头道：“陈兄这一箭射得很好，但还是要调整一下角度。”

另一侧的李定方虽然仍旧满面不屑之色，却也隐隐觉得这陈尘悟心果然不同于常人。

“没射好，不好意思啊。我再试试，应该能行。”

陈尘这一声道歉，是冲着卫蘅说的。听见他说“应该能行”的声音，卫蘅竟然心下有些安定，转而把自己都逗笑了：就他这么个情况，我居然觉得他能一箭翻盘，看来我是真的脑子秀逗了。

然而陈尘第三箭一出，卫蘅随即当场就愣住了。当然，愣住的不止她一个，在场的众人都被刺激得打了个冷战。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漫天的木屑如雪花般飘洒在靶场之内。秋风一起，刮得在场之人几乎睁不开眼。

陈尘的靶子……它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