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山为王(十七)(2 / 3)

说到底,人间种种与她何干,当初造反也不过是看不惯官官相护,受不了他们欺负到自己人头上。

扶云闭上眼,呼吸渐渐平缓。

扶柳更加放肆,借着黑暗肆意描摹扶云的五官,在她眉眼上印下细密的吻。

扶云梦语,寻常。

寻常寻常!一时疏忽,你就又招惹来旁人!

恨意翻滚,扶柳几次要掐断她的脖子,最后没有动手,冲出家去。

他四处游荡,一百里外有户人家,门前贴了喜字,第二日将迎娶新妇。隔着墙,扶柳仿佛看见了新郎碍眼的笑,他嗤笑一声,闯进去。新郎被刀架在脖子上,面露惊恐,两股颤颤,扶柳说:“这才对。”

……

扶云问扶柳是否知错。

扶柳说:“知错知错,我错了。”

然后软倒在地,扶云上前一摸,额头烫的能煎鸡蛋。

她莫不是老妈子命?扶云叹了口气,这也怪她,任命伺候起扶柳。

扶柳醒了,扶云在他细腻光滑的脸蛋掐了一把:“等过几个月,你我把婚事办了。”

扶柳疑心自己听错了:“什么婚事?”

“怎么,被我看光了,你还想嫁给旁人?”

扶柳怔怔看着扶云,心想:我是在梦中吗?

柔软的唇贴上了他的额头,扶云说:“懂事一点,乖乖听话,再过些日子花朝节,我带你出去玩。”

温声细语化解了扶柳心中的仇恨,他整个人软下来,躺在扶云怀里,感觉人生已经圆满了。千里之外的无知受他感召,收起滴血的剑隐匿入黑暗中。

……

有了爱情的滋润,扶柳像春天的柳树般,生机盎然。这盎然中总逃不过一缕阴霾,比如此刻,扶云被寻常的话逗得大笑起来,而他根本不懂他们说的“粉面郎”、“长须女”。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他只觉得他们吵闹。

……

扶柳威胁寻常离开。寻常推开他的刀,问:“她知道你的真面目吗?”

刀尖点在地上,扶柳色厉内荏道:“你自己走,还是我送你走。”

他早已注意到了门外的身影,比起害怕被发现,他更想知道她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惊讶,会不会……退到远远的地方、后悔认识他。

“说!你走不走?不走我杀了你!”

“扶柳!”

扶柳浑身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他偏过头,鬓边的发垂下来挡住脸,让人看不出他要断裂。

“不长记性!”扶云一把扯住扶柳的耳朵,“我刚出去几天,你就又不老实!”

大刀掉在地上,刀背上的宝石发出夺目的光芒,扶云用脚钩刀,没钩起来,丢人。

扶云扯着扶柳的耳朵蹲下去捡刀,一错眼看见了更耀眼的东西。

那是……在扶柳的肚子里?

扶柳腾得站起,不顾被揪红的耳朵,背过身去。

寻常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有看见扶柳掉下来一边的假肚子,心中有几分孩子气的想:“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阿姐最讨厌骗她的人,看你这回怎么圆?”

“不许动!”扶云握住扶柳的手腕,绕到他前面,“什么东西?”她顺着扶柳衣服上发亮的缝往里面摸,里面热乎乎的,直通到他小腹的位置上。

扶云就保持着一手摸他肚子,一手握他手腕的姿势与扶柳四目相对。扶云一瞪眼,扶柳不甘示弱,瞪回去,抿着唇暗自咬牙。

“寻常,你出去,我要处理一下家事。”

“家事”二字一出,自然有人伤怀,也有人像那龇牙咧嘴炸着毛的野猫梗着脖子准备干架,嘴边突然怼上来一大块鱼肉。

不管有没有刺,鱼肉的鲜香总是会有的。

不等扶云开口,扶柳就把自己的罪行全盘托出了。

“我骗了你。没有孩子,这是个假的。”

扶云撩开他衣服,从扶柳怀了一年多的肚子里掏出来两盒月饼,三个包子,一袋子瓜子,还有十来个饺子,一颗橘子,一把板栗。

没了层层阻隔,扶柳还是第一次被这么亲密地摸肚子,一股股热气从被扶云摸过的地方升起,脖子红,脸红,脑门都变成了粉色。

扶云把他推倒,沿着边缘扯下来那个假肚子,从缝隙里又掉出来几个小金球,几颗明珠。刚才闪光的就是它们。

“这就是我的娃娃?我的骨肉?你说谎话都不带眨巴眼呀!”

扶柳半点没有被叱责被批评的自觉,急促地喘息着,搂住了扶云。

“哈——呼——啊哈——呼你想要娃娃,我可以去偷……啊——”

你想要娃娃,我可以去偷。

听听,这是人话吗?也对,他是妖,不是人。

扶云很无语。她期待了那么久的娃娃,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