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这个地步了吗？真是世态炎凉。”

世态炎凉不炎凉守卫不在意，他只知道自己只需恪尽职守地守住背后这座朱门，正准备将符牌扔回去，身后忽然传来颇有威压的声音。

“给我。”

守卫吓了一跳，急忙转身，躬身行礼，“校尉大人。”边说着，边将符牌恭敬地递上前去。

城门校尉凛若冰霜，嘴角的弧度都未曾动过一下。他一把扯过那符牌放于手心打量，在看清那株柳树后脸色骤然一变，下意识看向马背上的男子。

“柳尚书？”

“不是，不是，”男子急忙否认，“小生乃宰相府一寂寂无名的下人罢了，只是奉柳公之命前往洛阳办事，今夜紧急回城，实在是有大事要禀，耽搁不得。”

能拿到尚书大人的符牌，自然就不是寻常下人那么简单，如此说话，不过是自谦之辞而已。

校尉这时站在原地浑身发热，他这半辈子恐怕都没想到自己一破守城门的，有朝一日竟然摸到皇帝身边二把手的特制符牌，当即觉得自己手心发烫，那小小的木头牌子好似珠光宝玉般，在夜色中散发着迷人光彩。

校尉深深吸了一口气，心觉自己此生无憾了，一转头看见一旁呆头呆脑的守卫，忽然气不打一处来，见对方的手竟还不知死活地握在剑柄上，便恨铁不成钢地往守卫脑袋上一掌打了下去。

“连柳尚书的符牌都不认得，你是今天刚从土里蹦出来吗？”

守卫捂着自己的脑袋，一个字不敢吭。

那男子急忙出面打圆场，“校尉大人也不必动手，蓟城好好歹是皇家重地，城中半边都是官差，小孩子入属军营没几日，不认识也正常。”

城门守卫虽武功了得，身强力壮，但有不少都是蓟城周边县乡提拔出来的，说到底是个两眼一抹黑、只会用蛮力的土包子，什么符牌在这些人手中都只算个好看些的木头坨坨，能认出皇帝头上的金佛牌都得夸个见多识广，于他们，自然不能强求这么多。

校尉却心道：果然是宰相府里的人，心胸就是比寻常人宽广了得。

见男子趋马往前走了几步，校尉便走至城门边上，亲自给男子开了东边的一扇城门。

“公子，慢走。”

马蹄声落在寂若无人的官道上，愈发模糊。

等那消失在道路尽头，城门校尉还十分崇敬地看着马匹走远的方向，目光炯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