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近，她看到他那泛白的指节，泪水氤氲了眼角。

“我来了。”宋芷凝说。

那么近，他离她那么近。

宋芷凝见他缓缓站起，高大的身躯却在宽阔的白衣里晃荡。他一步一步向她走近，就和过往的许许多多年他无数次向她走来一样。

她想把灯凑近些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却被他那双泛凉的手一下子抓住了手腕，于是她只得吃痛地惊呼一声，提灯落地，他顺势揽她入怀——

他的手是冰凉，嘴唇却还温热。

眼角带着潮意，唇中含着咸涩。

泪水宛若决堤的洪水交织在一起，早已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宋芷凝被他压的节节后退，他却依旧步步紧逼。直到她退无可退之时，他才一下子松开了她。

他的手握在她的臂膀，粗重的喘息渐渐平息。

他们就这样两相对望，未发一言。

宋芷凝觉得那双握住她肩膀的手卸了力，他转身点亮了卧榻旁的一根烛，然后顺势坐下。

他的呼吸渐渐平稳，眸色也回到了最初那般波澜不惊。

宋芷凝讶然道：“原来你这屋里是有烛的，那适才又为何不点灯？”

他沉默了一下，开口道：“我习惯了。”

宋芷凝鼻尖泛起一丝酸楚，走到他旁边坐下，握住了他的手。

她原以为会问他很多很多问题：问他怎么逃出来的？问他为什么要杀皇帝？问他又为什么身处此地？这些日子过得畅不畅快？

但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所有的问题都幻灭成灰烬。

只要他这个人还在，其余的所有的都不重要了。

“阿皖。”她轻轻唤他，“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我快疯了。”

“我……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