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花印(2 / 3)

包扎吗?”

郎中们一个个抖得跟筛子一样瑟瑟发抖。

宋芷凝把郎中连带冷面都推搡出去,“走走走,药留下,人都……”给我走。

后面半截话她已经发不出声音,可大家却莫名都心领神会,一个个连滚带爬地溜出了府,只有冷面还坚持坚守岗位。

宋芷凝看着他顽固的模样,无奈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又指了指门口:意思是让他在门外站岗,剩下这里的一切交给她处理。

冷面至此才终于不情不愿地走了,

宋芷凝用最后一丝力气把他推搡了出去,不曾等待片刻便开始解他的衣带。

从外袍到中衣,宋芷凝像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把他尽数剥下,直到脱了剩最后一层里衣,宋芷凝才调整了一下姿势,扶着他坐在床边,背靠软榻。

「撕拉」一声,最后的衣衫也被她剥落,宋芷凝的脸微微发烫。看着他露出光滑而又矫健的肌肤,遍布全身的伤疤血痕,和……

和……

宋芷凝瞳孔微微放大。

杨济安的胸前,是一朵热烈而又惨败的彼岸花。

但仔细一看,这好像却不像是画上去的。因为那每一朵细长的红色花瓣中,仿佛流淌的真的是那新鲜的血液。

与其说是画上去的,不如说是长上去的。因为它早已融于身体,混于血液,甚至可能还深入骨髓。

更神奇的是,她发现随着她手指的每一次靠近,他胸前的这朵极为妖冶的玄红色彼岸花图案的颜色都在不断加深,似乎是其中的血液在涓涓流淌,仿佛波涛汹涌的骇浪。

宋芷凝吸了一口气,把自己的手轻轻覆了上去。

霎时间,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她在不停的下沉。

坠落。

四周一片漆黑,好像是一块不透光的幕布,把她捂了个严严实实,她看不见也摸不着,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是这样坠落,坠落,忽然远处好似有一点点星子一样的光,逐渐变成月儿般大小。

它并非清冷的琼白色,而是极为诡异又妖冶的玄红色。

宋芷凝恍惚刹那间,落入水中时看到的玄影与身前这抹玄色两相重合。

他又来救她了,就和这许许多多年来的一样。

宋芷凝眯着眼看着它愈来愈近,形状也愈来愈清晰,那似乎,竟然像一束热烈又惨败的曼珠沙华。

是和杨济安胸口一样的曼珠沙华。

而那声音也愈来愈近:

“小池,小池,你睁开眼看看我!”

“芙蓉!!!!”

“阿野,求你,我求你,活下去……”

“没事的,没事的,知南,听我的,我们还会再见的,还会再见的……”

这是杨济安的声音。

这些所有都是杨济安的声音。

他在喊谁?

他在喊我。

我是谁?

宋芷凝浑身上下控制不住地剧烈抖动,手从他胸口上这朵热烈又惨败的彼岸花上拿了下来,指尖还有些烫得发热,她一下子便睁开了眼。

“杨济安……”她喃喃自语道,“原来那日我落入水中,来救我的人真的是你。”

可惜眼前这个人却不能再给她回应。

他的唇色惨白,却又还时不时的皱眉。宋芷凝一边观察他一边放轻力道,涂完了他胳膊上的伤,又翻过他的身。

看到后背的那一瞬间,她愣住了。

密密麻麻的伤口,几乎很难找出一块完整的肌肤。新伤盖着旧伤遍布了整个后背,像是无数次被业火焚身的伤疤好了又结结了又揭,积年累月堆叠出层层痂疤,有些吓人的可怖,又似乎是在宣告着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

宋芷凝硬着头皮把后背上的药上完,又转移到了锁骨边。她看见那朵隐约发黑的梅花印记落在他锁骨旁时,大脑的最后一根弦终于崩断了。

她只觉得现在浑身上下都在发冷,掉不出一滴眼泪,却莫名出奇地冷静。

宋芷凝小心地把他安顿好后,便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门。

窗外月光明亮而又皎洁,就和那晚一样。

宋芷凝又想起了他那双如长明星辰一般的双眸,笑着问她“要不要尝尝他自己做的白切鸡”。

宋芷凝轻声叫道:“冷面。”

冷面在一旁拱手道:“属下在。”

宋芷凝缓缓抬起眸子看着他:“在我昏迷的那些天,杨济安到底都去哪了?”

冷面的目光在那一瞬间躲闪:“主君在照顾大娘子。”

“冷面,我想听真话。”她只觉得嗓子火辣辣地烧着疼,整个唇齿弥漫着铁锈般地血腥味,就和那晚的白切鸡一样。

那晚的铁锈味,根本不是杀鸡溅在身上的血,而是他自己身上实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