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毒有毒有毒有毒！什么叫这才是包养？一副看起来很有经验的样子，以前没少做渣男吧，呵。”

时熹通红着一张脸，水龙头哗哗出水，她捧起来就朝自己脸上泼去。

抬起头，对着镜子，使劲儿擦着左脸那块灼热得快要烧起来的地方。

越擦越红，越擦越敏感。

那抹温热柔软的触感，似乎已经深深刻印上，再也无法抹除。

“先盖个章。”

顾漆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视线突然不受控制在唇瓣上停留了一瞬。

时熹想起不久前那个意外的吻。

轰的一声。

她快要原地爆炸了。

“要死，我可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怎么能被美色轻易诱惑！”

时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拍了拍脸，怒其不争，正想再多做点心理建设，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拿出来一看，手机差点被抖了出去。

妈耶，差点忘了她是有男朋友的人。

一丝愧疚感刚刚浮现，时熹又想起上一世撞见他和沈南烟偷情的场面。

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和日期。

时间线没错的话，应该就是这几天了。

上一世，方厉申找她要现金，故意让她拿着钱，去她给他租的房子。

然后再“意外撞见”他光着上半身来开门，沈南烟紧随其后，发丝凌乱，神情挑衅又高傲。

那时的她还对方厉申抱有期望，难免心痛恍惚，哭着质问他到底有没有爱过自己。

答案很显而易见。

“还有脸问我爱不爱你，整整三年不给老子碰，要不是看你人傻愿意砸钱，老子早一脚踹了你！”

“这些年你借我的钱，就当还我当年救你的人情，全花掉是想让你少点负罪感，给你动力去拼命，不然你能走到今天？”

“臭婊子不给我碰，背地里都不知道和多少男人睡过了吧？不然你一个女生，能赚这么多钱？”

“以后别再来烦我，也不拿镜子照照你那穷酸样，连小烟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赶紧滚！分手！”

言辞极尽恶毒，幻化为无形的冷箭，一箭一箭，将时熹的自尊全部击碎，遍体鳞伤。

自己心心念念付出了这么多的男人，居然是这种烂货色。

甚至——

让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算是彻底还清了吧，当年的救命之恩。

这一世，她再也不要继续错下去。

“喂，小熹？周末有没有空啊？”

电话那头，方厉申的声音时大时小，夹杂着的滋滋的电流，背景音是嘈杂的dj鼓声，应该又是在酒吧鬼混。

“你有事吗？” 时熹稳了稳心神，问道。

“没事不能找你啊？你不是我女朋友？” 方厉申喝得醉醺醺的，丝毫没发觉时熹语气的不对劲。

一如既往地吊儿郎当：“最近手头有点紧，你那里支援下？”

“申哥哥～陪人家喝一杯嘛～”

突然有个发嗲的女声传过来，娇笑着和方厉申调情。

“啊讨厌～又亲人家那里，臭流氓～”

“别闹，等会我再找你玩儿，说正事呢啊～”

方历申扭头嬉笑了两句，打了个酒嗝，继续对时熹提要求：“上次的五万用完了，你再给我拿点钱。”

“我没钱了。”

“放屁！” 向来习惯了时熹的逆来顺受，方历申感觉自己被忤逆了，一下提高了嗓门。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没钱你最近还去寰宇大厦？怎么？现在翅膀硬了？有钱不给我？”

“你跟踪我？”

指尖捏紧了手机边缘，时熹眼眶泛红，心跳加速，胸口一起一伏。

果然，不管嘴上怎么决绝，但只要心里没有真正放下，她的情绪还是会被轻易牵动。

“你管老子跟不跟踪你？反正你别想着能甩掉我，你的命是老子救的！你这辈子都欠我！！”

方历申喝得有点多，嚷嚷着发酒疯，话里话外离不开钱。

没耐心继续听他发疯，时熹挂断了电话，走出去时因情绪起伏过大，脑袋一阵晕眩，差点摔倒。

“伤还没好，逞什么强？”

手臂被稳稳扶住，清冷的木质香钻入鼻腔，仿佛有抚慰人心的作用，时熹起伏不定的情绪意外稳定下来。

抬眸看去，是顾漆那棱角分明的侧脸。

他并没有看向时熹，目光直视着前方，表情淡淡的。

没有过多询问，也没有继续动作，就这么安静地搀扶着她。

那一瞬间，时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狼狈和尊严，原来还能被人这样无声地呵护着。

她扯了扯嘴角，朝他露出一个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