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可悲(2 / 2)

上人,可比您有骨气得多。”

“怎么会有人初识便竭尽全力为你付出,好吃好喝将你供在庙里?”徐逸怜悯地看着披头散发的书生,“你就从未怀疑过?”

白书生愣住,许久才支吾道:“这是上苍有好生之德,见我落魄至此,特意传话给庙堂中的石像,让他座下弟子来帮我,赐我提神静气丸,渡过难关。”

“就你还读书人,”徐逸懒得同他废话,示意小吏取来庙中茶汤和贤书方才散落的药丸,“杯中茶浑浊至此还发出阵阵异香,自然不普通。”

“但你也不必高兴,这是掺了安乐丸的茶汤。”

他冷哼:“至于什么是安乐丸,吃上一两颗,提神醒脑,生龙活虎,代价是精神快速衰颓,白日里一蹶不振,记忆不佳,眼底乌青,容貌尽毁,就像一个行尸走肉,且永远不可复原。”

“这药本是沙杨国传来要毁我朝百姓志士精气之毒,我父亲云川主幸不辱命,率兵拦截九成有余,这剩下的便是漏网之鱼,流入了青楼赌场。”

徐逸缓缓蹲下,看着脸色惨白的书生,似笑非笑:“你以为贤书为何给你吃这个?”

“不过赌场上多是些稀释过的,成色不可能那么红,”他转头看向面容阴沉的贤书,“你也真舍得,竟给他喂的是原始的安乐丸。”

“我说呢,之前在户部司交手的那个盗贼怎么中了我数剑还能杳无音讯,原来是隐姓埋名,做起了书生啊。”

见大势已去,贤书神色却轻松无比:“见过云川世子。”

“装得不错,”徐逸拍手,“我都要给你鼓掌叫好了。”

“若不是祠堂昏暗,我瞧你身形有几分熟悉,又看见你随身带的安乐丸,还真是认不出来。”

白书生就算再蠢笨,听见徐逸与贤书的对话也明白过几分,吓得大惊失色:“你……你是贼人……”

“是,”贤书不屑一顾,轻蔑地看着白书生,“可那又如何,你我同为书生,我就是比你更会读书,更懂得与人相处之道。”

他洋洋得意:“若非您的信任,每日以鲜血祭拜我的石像,我还真不能如此顺利得到您的精气,说到底,我能用功读书离不开您啊。”

“就你那个破文章,读起来语句不通逻辑不顺,也就是那个张泥姑娘欣赏你,没事夸你几句,你还真上天了,若你这样的都能考取功名,我为何不能肖想一个高中榜首!”

“不可能!”白书生怎能允许有人如此侮辱他的文章,“你胡说!”

徐逸挑眉:“你原本不是暗卫?”

贤书愤愤道:“我本就是书生。”

“只是那日不幸被你所伤,我才躲到这庙中修养,谁想到这破书生就在那时也来这里寻个落脚的地方。”

“他太不争气了,”贤书大笑,“我在这养伤的日子里整日看他刻苦学习,脑子却不灵光,就只有一个姑娘锲而不舍地陪着他熬过了这几个月。”

“他每每刻苦学习一日,就是对我的嘲讽。”

贤书冷哼:“若是这等人考取功名那还得了,他无非是比我有精力,能熬得久些。”

“可我若是有了他的精力,未必比他差,如此我便只能请出安乐丸与石像,来帮上一帮。”

他冷眼瞧着早已一蹶不振的白书生,嘲笑着:“那张泥姑娘,也就是所谓的白娘子,是诚心诚意为你祈福,你竟还是这副德行,真是毫无长进。”

“你胡说!”白书生挣扎着咆哮,“那是因为那个婆娘身子不干净,打扰了先生,才会使我如此堕落!若没有她,老子早就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了!”

“她死了,是她活该!”

啪!

余笙再也听不下去这两个疯子的胡话,冲出来直接甩了白书生一巴掌:“张泥为何化名白娘子,难道不是因为你吗!”

“当朝哪条律法规定的,助人者还要被挑三拣四了!”想着白娘子腹中胎儿,想着花楼老板娘对她说的白娘子美好期望,她的火气直窜胸膛。

坚实的臂膀横在了她的面前,徐逸轻轻揽过她,动作看似轻柔,却有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他语气柔和:“不要同这些人置气,不值得,你且先到外面马车上好好歇着,剩下的我来就好。”

余笙还沉浸在气愤之中,对如此亲密的举动倒是毫无反应。

徐逸侧目望着贤书和白书生,目光只剩下冰冷的杀意:“我会同司长大人一起,好好处理这桩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