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挺好，”元硕安慰道，“至少你没让余姑娘插手这件事情，少个拖累，做起事来也方便得多。”

“她不是拖累。”

元硕一愣：“那你这是？”

徐逸有些倦怠：“我是怕拖累了她。”

余笙的存在对他来说是如此温暖，他更不愿亲手将这盏灯火熄灭。

“虽说我承了禁军统领一职，但庐将军的基业太牢，禁军在他手下早就烂干净了，不是全员可用。”

徐逸严肃道：“我需要一些能用得动的人，借此次行动试探来看，孟涵与他手底下十几个将士，倒是可用。”

元硕却摇头：“先别这么乐观。”

“你此次行事本就不合朝中规矩，这些将士能随你行动，也多半是看在孟涵的面子上，若孟涵一心效忠德仪与太后，那就只能赌一把，看看你在这禁军中的这几十日是否那么大的本事，能撬得动这些人的心了。”

***

“见过安王殿下，”周泽端坐在酒楼包间中，举止沉着冷静，“安王能亲临寒舍邀在下共同吃酒，属实是下官的荣幸，不知殿下有何贵干？”

“那夜与周大人交谈得局促，本想着找个时机再好好聊一聊，奈何事务繁忙，阿逸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安王笑道，“这才耽误了许久，不然本王早就和周大人吃上这顿酒了。”

“殿下先前说过，臣助殿下削世子力量，殿下助臣平步青云。”

周泽目光毫无波澜：“只是如今世子力量并不用臣去削弱，他干出如此不尊礼法之事，自当受到众臣指责，圣上也必然会降罪于他，大人又何必做这个亏本的买卖？”

“本王说了，我很是欣赏你。”

安王亲自为周泽斟满酒：“若是扶持周大人晋升能更好地帮助圣上排忧解难，那又有何不可？”

“周大人，我爱才也愿意用贤能之人，”他眸光幽深几分，缓缓将酒杯推至周泽面前，“若大人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再与太后一脉的袁家结识，在中渊就没人敢看不起你。”

“这不比你在凉州时要好得多？”

他笑：“而且，世子一旦落败，那就是在中渊举目无亲，云川主再是他的父亲，那也远在云川，根本插手不了这边的事情，更何况，世子整日无正形，谁有想要认这么一个儿子呢？”

“周大人日后甚至可能位列正一品宰相，届时江州老父老母脸上也有光不是？余姑娘……也不一定就和世子齐心吧。”

周泽瞳孔微微一颤。

他沉默许久，最终在安王地注视下，将酒一饮而尽：“臣，谢安王赏识。”

特意派王府马车送走了周泽，安王放下嘴角，向着屏风后面道着：“这些你可满意了？”

“多谢妹夫，替我考虑得如此周全。”

袁太后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世子既然能做出带兵救援一事，那便也能在日后带着禁军杀了我的德仪登上皇位，事情要是真到了那一步，那我为袁氏多年操劳，就彻底废了。”

“我当周泽是个清正的圣贤，”安王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却不想也是一个被名利所困之人。”

“殿下这话说得严重了，”太后莞尔一笑，为他碗中夹了酒菜，“这世人谁不贪恋权力，谁又会嫌银子少呢？”

“就连我爹，做政务司司长时正义凛然，连侍从送来的酒都要退了去，可等他到了侍中，却不还是为了能更进一步，将我许配给了先帝？”

她看着安王，眸中涌起酸涩：“元淏，我时常在想，若不是阿爹当时一意孤行，你我现在，会不会就是某个山林乡野间的快活夫妻呢。”

“太后慎言，”元淏捏紧了杯，避开袁太后柔情似水的眸子，“你我皆已成婚，袁慧虽有时娇蛮了些，也是臣宠出来的，臣甘愿受着，如今臣肯帮助太后扶持袁家，也是因为您是袁慧亲姐，再无别的感情。”

“过去的事，日后莫再提了。”

***

“真没什么我能帮得上的吗？”

一个月以来，余笙几乎是日日碰见徐逸就要问上一句，徐逸也是有耐心，一遍遍道：“我自己能解决，不劳烦余姑娘操心，有这个时间，姑娘倒不如去瞧瞧医馆经营的如何了。”

今日再度吃了个闭门羹，余笙也不气馁，医馆也是许久不曾去过，她倒是真照着徐逸的建议，带着芸香去了总铺的医馆。

合上账本，她瞧着掌柜：“近日可有什么达官显贵来过这里，有听说什么么？”

“多数都是说起云川世子私自带兵一事，”掌柜规矩道，“剩下的无非就是朝中谁又高升这档子事了，别的倒是没什么新鲜的。”

“晋升？这一个月竟还有人晋升？”

如今圣上应当全神贯注在徐逸一事上，也听说这中渊有何人做了什么厉害的本事，这怎么就晋升了：“你可知是何人？”

“小的也没听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