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姜沉怒不可遏,起身便同陆少卿一道准备前往大内天牢。
这些天,他与陆少卿二人想了各种法子都不能介入娴妃被害案件,他们没有皇族身份,只是区区臣子,在许多事情上力不从心。
“北翊王前天换掉狱官张乾德,可没想到新上任的狱官竟是庄家旁系堂亲,也不知北翊王是成心的还是……”
陆少卿道
“只怕云落如今在牢狱之中更加艰难。”
姜沉用金银疏通了关系,才得以此行一路畅通无阻,直达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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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之,这件事情你如何看?”
“宫中举丧,皇上痛失妃子与龙子,只怕是棘手。”
“到底是有人存心陷害,让云落碰上。”
“北翊王这些天如何?”
姜沉暗着脸问道。
陆少卿默然。
妻子出事,身为丈夫的北翊王却无所作为。
这就是姜沉眼里的萧澈。
二人来到牢中时,却看见云落被绑在架上,那刑狱官正施以拶刑——
“云落!”
姜沉的视线落在云落那双原本白皙的双手,如今伤的不成样子。他只觉头皮发麻,云落何曾受过这等冤屈?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姜沉还没冲过去就被一旁的狱卒拦下。
“云落,云落。”
无论姜沉怎么叫唤,云落都没有回应——
他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见她浑身猩红的血迹,大片斑驳的红染透了她缟素的衣裳。
姜沉看着她,仿佛云落身上的每道鞭刑似乎以加倍的痛落到他身上。
“原是大理寺的人,怎么?本官记得皇上可没有下旨让陆少卿您来插手吧?”
“李大人,不至于枉用私刑吧?”
“陆少卿,您怎可污蔑本官?”
“把她放下!”
姜沉对着李大人怒吼着,
“她已经晕过去了,你看不到吗?”
“姜大人,您无权插手下官的审判。”
李惟笑了笑,他奉命前来审问云落,自然是要‘好好审’的,才不枉后宫娘娘的一片苦心。
“本官很有理由怀疑你们二位。”李惟转过身,拂了拂衣袖,道:
“你们二人与北翊王妃到底是何关系?三人非亲非故,莫非是私相授受,是一起合谋害娴妃之人?”
“荒唐!”
陆少卿肃声喝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如今云落昏迷着,他们二人想来救她,却被扣上私相授受的帽子,这怎了得?
“李大人,凡是讲究理据,如今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您今日在大牢内滥用私刑,意图屈打成招,明日我上朝之时定会向圣上参奏一本说明此事。”
不料李惟听罢,只是冷笑一声。
“其一,云家与王家向来不睦,如今北翊王妃云落受家族之意,下毒残害娴妃以达到打压王家目的,这便是她的作案意图。”
“其二,秋夜宴上,有御膳房的太监与杂役房的宫女作证,是北翊王妃云落于宴上离开之际在送往娴妃的食物中下毒,这是人证。”
“至于物证,定是她在下完毒后,将药物等物品销毁……”
“证据俱在,已经没有你们可狡辩的地方了。”
“你们倒是好生劝王妃,叫她早些在这状纸上画押,才能早些免遭这些酷刑。”
“简直一派胡言!”
姜沉直接上前揪起李惟的衣领,一股怒气腾上心头,他指着一旁狱卒手中端着的状纸与印泥说道:
“若我们方才不来,你们是想要趁她昏迷之际强行将她手指按压上去不是!?”
“是与不是!!?”
李惟一把推开面前的姜沉,招手唤来狱卒,阴恻恻地笑着说:
“好,本官这就命人将她唤醒——”